郑令仪也说过,她的眼睛有些像这位七娘子,谢怀则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拿她当替身。
卫婵也一直觉得,自己是替身,不敢摆谱,然而此刻见到这位七娘子,却半分没看出自己与她有哪里相似。
七娘子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眸子雾蒙蒙的,看人的样子就像眉眼含情,自己眼尾却有些下垂,是完全的杏仁眼,圆溜溜,唯一能说相似,就是两人的眼仁都略带一点琥珀色,不仔细看是看不清的。
到底哪里相似,卫婵自己是完全看不出来。
“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懂。”
顾归夷神色有些冷:“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是我的替身,怀则便是因为你有些像我,才选了你在身边。”
哦吼,是这个意思啊,卫婵早就猜到了,面色不动:“哦,奴婢知晓了。”
“知晓了?”顾归夷表情很奇怪,似乎好奇她怎么这么平静。
卫婵笑了笑,默不作声:“您想听什么呢,想看奴婢的不敢置信,还是歇斯底里?跟您起冲突?奴婢觉得,您与其把注意力放在奴婢身上,倒不如看看其他贵女,奴婢哪里是您的竞争对手。”
顾归夷挑眉:“你一个小丫头,倒是心境开阔,看得开。”
卫婵不置可否。
顾归夷:“说来我是要谢谢你的,这些年我不在京城,还劳烦你照顾怀则了,我不在,他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也是放心不下的,你能服侍他开心,我也放心。”
卫婵笑的越发温柔,像是一张假面具。
她就说怎么看这位白月光姑娘,怎么就觉得不舒服,说这种话,是已经把谢怀则当做自己的人了,来宣誓主权的?
诚然京城贵女和离二嫁并不罕见,甚至皇室有几位太后太妃,都是二嫁之身,但谢家的家世,就注定谢怀则的选择,很多,西京很多世家的贵女,他能闭着眼睛选。
虽有吹嘘之嫌,但这并不是假话。
谢家凭什么要娶二嫁女,顾家的家世也没重要到让谢怀则非娶不可的地步,她想嫁给谢怀则,只看谢怀则自己的意愿是否强烈,是否非她不要。
那日在大面前,大一听与谢怀则游船的人,就有这位七娘子,顿时黑了脸,她就知道,大也是不赞同谢怀则娶这位七娘子的。
卫婵觉得,这位据说聪慧非常的白月光,其实也算不得聪明。
真聪明,绝不会把她一个通房妾侍当成对手。
卫婵不愿跟人结仇,更不愿跟这些贵女们起冲突,然而顾归夷身份也没有到广宜县主那样,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步,她心中有些冲动。
“您放心不下世子?世子一直过得好好地,奴婢到世子身边服侍,不过小半年,您嫁先头那夫家,却是三年有余,这三年您若心里一直有世子嫁给别人做妻,奴婢虽不是什么大门户出身,却也知道,这并不合适,这话传出去,不是让您先头的夫家恨我们世子,同朝为官,岂不尴尬。”
顾归夷面色一白:“伶牙俐齿,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这样能说会道,早晚不被主母所容。”
卫婵一叹:“这个,实在不劳烦您担心。”
“顾姐姐,你怎么在这?”
帘子又被掀开,是孟秋蝉还有谢怀则,这两个人倒是凑到了一起。
“我在这里等怀则。”顾归夷盈若秋水般的眸子,看向谢怀则。
孟秋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惊呼一声:“凝冬姑娘,你怎么在一边站着,这里也没旁人,快别做那伺候人的事,一起坐一起坐,你瞧这盆牡丹花,可是珍稀无比的绿牡丹,今年只开了两盆,要不是世子,咱们可没福气能拿回来自己看呢。”
孟秋蝉很是热情,拉着卫婵的手,让她一起坐下。
顾归夷皱眉,显然是不屑一个奴婢跟身份尊贵的官家小姐们平起平坐。
“顾姐姐,你别在意,凝冬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奴婢,她是世子心尖上的,谢家两位姑娘,都要叫小嫂子,平时也就算了,私下里,咱们可得照顾着些。”
顾归夷面色淡淡,话都不接孟秋蝉的。
“怀则……”
谢怀则面色有些发冷:“孟小姐,劳烦你带着凝冬去隔壁赏花,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七娘子说。”
孟秋蝉有些不情愿,极快的掩饰下去,只是轻轻道:“若是广宜县主来了怎么办,她已经进了西苑了,先前说她给皇后娘娘侍疾,本是不来的,不知为何又来了,万一她再为难凝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