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完毕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母,若他们知晓他们的女儿在举朝欢庆的时候,为至高无上的皇帝歌舞,会高兴么?我的父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就为我寻找名师培养我各个方面的才华,若他也在这朝堂之上亲眼目睹他的女儿为皇上歌舞,还得到皇上的称赞,会是多么的欣慰?我想父亲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那时我确实幼小,不太明白我父亲母亲对我严格的要求是为了什么,直到我懂事以后我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他们的愿望我就不得而知。不过后来的我还是明白的,皇上每年一次的选秀,从王公大臣乃至民间选拔出类拔萃的女子充实后宫,若我的父母在世,我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我想我的名字一定在那些入宫人选的花名册上。我也相信我的容貌和才华,我……真的说不定就是皇上的妃子。
在我迟疑之时,忽听得又是雷鸣般的掌声,简直震耳发聩,夹杂叫好的声音潮水一般,铺天盖地,令我诧异,这是皇宫内院……是庄严圣旨的地方,我一直以为这里只有威严和刻板,没料到这欢庆的时候也是这般气氛,看来这皇上不仅是有血有肉的至情至性之人,也对大臣仁德宽厚,这让我不由对皇上有些好感。
我忙对四周叫好的声音回礼,对这些喜欢我歌舞的朝廷栋梁们施礼,然后才迈步回归我的座位。
我想我成功了,晚上回家的尹旭又会怎么对我呢?我想无论他怎样对我,首先他也是高兴的。
在我举步以后,不料从东首一侧匆匆忙忙走过来一个内侍,竟自走至我面前,手里的拂尘一扫,拦住了我的路:“夫人留步,皇后娘娘有请夫人。”
我的脑海瞬间激起千层巨浪,皇后,仪态万方的贞德皇后请我,所为何事?我心中疑惑还有紧张,却也不敢问这内侍原因的,忙说道:“请公公带路。”
他甩了一下拂尘,走在了我面前,我跟在他身后转而走往东面。
表演的舞台是在中间,四周才是看客。表演节目的人是从东西南北四面的四个方向走到这里的。皇宫里的皇妃走的是东面的台阶,而我是从南面走往这里。此时我步入皇妃所走的通道,这个通道上铺的红地毯和其它处铺的红地毯看上去一模一样,走上去才知道原来是不一样的,这地毯更厚更柔软,走上去所有的脚步声都被掩埋,脚下轻软舒适,不染尘埃。我心中略有忐忑,明白四周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一时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或者该想什么,只是随着内侍竟自走往皇上面前。
不知道路的远近,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只是到了皇上面前的一个平台,我懂得只需要走到这里就可以,在内侍闪身走过一旁以后,我面对高高在上的龙座方向三跪九叩:“臣妾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听的皇上大声笑道:“哈哈哈,果然不错,风姿超绝,歌舞超凡。你就是睿靖王的五夫人?”
我低头答道:“回皇上,臣妾是。”其实我在心中一个劲儿地腹诽我自己,我不是尹旭的五夫人,而是多出来的那一个夫人——六夫人,只是因为五夫人贾胜春死了,我才成了尹旭的五夫人。
又听得贞德皇后高兴道:“五夫人平身回话。”
“谢皇上皇后娘娘。”我这才起身,也是不敢抬头,只是静静地低头站立一旁,看这皇上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得皇后道:“皇上,这五夫人的舞蹈,是最近几年中臣妾看到的最好的舞蹈了,皇上应该给以嘉奖。”
皇上笑道:“梓潼说的是。五夫人无论姿容还是才艺,算得上我大卫国这几年中独一无二的,她确实是朕这几年中见过的最为出色的女子。”听皇上的意思,我暗暗吃惊:我是他这几年中见过的最为出色的女子?这话说起来没有什么,意义颇为深刻了。怪不得尹旭说他宁愿将我藏在府中,不要我抛头露面的了。
“皇上。”贞德皇后的声音中虽然透着喜悦,又有我不知道的含义在内,“那皇上一定要给睿靖王的五夫人一个诰封了,晓欲天下人知道,不能屈了我们大卫国的美貌才女呀。今年有她参与祈福,一定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