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别庄距方才那座庄子并不远,两人到了之后,无殇简单地吩咐庄子的下人几句,便带了江霁月来到大厅。她有许多疑问急于与江霁月讨论,此刻也不客套,落座后便道:“江兄,方才那伙人好像不是单纯地掳拐人对么?”
江霁月笑道:“郡主说的是。他们是有特定目标的,也正因如此,此时那两位姑娘倒无危险了。”
无殇点点头:“所以江兄说‘走’,看来到明晚之前,倒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江霁月也点点头,又道:“不过这样一来,这件事的性质却变了。对方有目的地掳人,或者那两位姑娘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无殇一听就明白了,便道:“我们明日应该让人打听打听,看京城可有谁家的姑娘不见了,看那两位姑娘的装扮,也不似寻常人家。”
江霁月笑道:“正是。如此,我们的时间就多了,正好细细安排。”
两人都是绝顶聪明的,真是一点就透,一拍即合。当下也不顾夜深,便细细商定了对策。王府的庄子人不多,但皆是心腹,无殇便一一安排下去,不多时便妥当了。此时也夜深了,无殇又吩咐了庄子上的两个侍卫盯住那座庄子,其余事项,便等明日再见分晓了。
安排完毕,无殇便道:“江兄今夜就在庄子上留宿一夜吧?”
江霁月道了声“好。”无殇又吩咐人上了茶,与江霁月坐在院中闲谈了一阵。她心中对霁月有很多疑问,但又不知该不该开口。心中暗想:枉自己重活了一世,怎么在江霁月面前,却是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江霁月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一般,笑道:“郡主有什么想问霁月的吗?不必顾虑。”
无殇便道:“江兄这样说,无殇就问了。江兄以前来过京城么?”
江霁月笑道:“如果我说没来过,想必郡主也不信吧。我之前确实来过,在京城待了一个月,走遍了京城及京城附近的所有地方。”
“江兄是专门来熟悉京城的?”
江霁月一笑,道:“也可以这么说。霁月是奉命勘探京畿,熟悉京城的每一处地方,好为日后作准备。”
“为日后作准备?”无殇不解地重复道。
江霁月点头道:“正是,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不熟悉周围的环境,有特殊情况如何应对。”
无殇是聪明人,今日已见江霁月在皇上身侧,对江霁月奉谁的命自然清楚。此时也不便说破,便道:“此事两位师父想必也是知晓的吧?”
江霁月笑道:“霁月奉的就是师命。其中原由,霁月不敢擅作主张告知郡主。还是等两位师父归来亲口说吧。”
无殇只能点头。想了想,又问:“江兄全家迁到京城,也与此事有关了?”
江霁月道:“父亲升迁到京城,本也是水到渠成之事。只不过霁月不想入朝为官,便借父亲进京之机在兵部挂个名,好方便日后行事。”
无殇听明白他话中之意,这件事恐怕江侍郎江并不知晓。听江霁月道无意为官,倒又生了几分好奇,问道:“江兄不愿入朝为官么?”
江霁月笑道:“不瞒郡主,其实霁月跟随两位师父习武之后就生了浪迹江湖的心思。只不过知道家中父母一定不会准允,只能按父亲的意愿一并习文。但霁月无意为官之事却是早就禀明了父母的。只待此间事了,便会离开京城,但能纵情山水四处云游,便是霁月之愿了。”
听到“纵情山水四处云游”,无殇心中一怔,这不正是自己的心愿吗?突然想到之前与江雨若也说过,没想到江家这对兄妹,都有这个想法。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江霁月面前,总不能也如对江雨若一般,说自己也是这样想的。然心中对这个人,终是有了些不同的情愫。想到这,无殇觉得脸有些烧起来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才将声音克制到正常道:“纵情山水四处云游,江兄的想法真是令人羡慕。”
江霁月道:“羡慕?莫非郡主也有这样的想法?”
无殇脸更红,她想了想,终是道:“云游四海,归隐南山,此生所愿也。”
言毕,她起身道:“无殇突然想起庄子上有上次带来的西湖龙井,恕我失陪片刻去找找,师兄自便。”然后,她就急急地走了出去。
江霁月微怔一怔,看着她急匆匆出去的身影,想着她方才说过的话,不由,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