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京城,已是岌岌可危!
原来自无殇一行在江城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姚贵妃等人便开始紧张了。虽说皇上最后只是批了个“回京候审”,但姚贵妃一想到姚氏一族的命运都捏在皇上手中,今日是姚谨,以后不知又是谁?姚氏一族为了三皇子,可是谋划了多年。眼看三皇子长大,姚贵妃也宠冠后宫,原以为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未想到从今年的春日赏花宴开始,许多事情却渐渐偏离了设定。及至皇上终于立了太子,更无情地要让三皇子离开京城,姚贵妃才发现,原来自己多年的努力,多年的付出,在皇上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到底还是帝后情深,到底还是嫡庶有别。那一刻,姚贵妃的愤怒达到了顶点,既然皇上不仁,就不要怪她姚氏不义。这么多年的经营不是心血来潮,原本筹谋的就是一个姚氏的天下,既然不能如愿,那便强势夺来!
永嘉之所以必须死,正是因为她偶然撞见了姚贵妃与宫外接头的人。虽然不知她听到了多少,但依姚贵妃的性子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再说这永嘉一向自以为是,姚贵妃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最后竟然失败了,不但永嘉无碍,更是加重了皇上对她的疑心。事已至此,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看着皇上频频出手,姚氏一族也抓紧了最后的谋划。
这日一早,姚贵妃特意装扮一新,来到贤妃宫中。贤妃与太子妃是本家,是皇后一头的人,私下一向与姚贵妃少有来往,但姚贵妃既然亲自登门了,贤妃也只能笑脸相迎。两人说了些场面话,姚贵妃突然道:“姐姐,妹妹今日来,还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还望姐姐不要笑话妹妹。”
贤妃只得笑道:“妹妹说来听听。”
姚贵妃脸上透出一丝娇羞,低声道:“姐姐也知道,昊儿年后就要成亲了,然后就要去往封地。妹妹想起以后就是一个人了,难免心中难过。”
贤妃只得陪笑道:“这是皇上的决定,倒也没有办法。”
姚贵妃点头道:“姐姐说的是,妹妹也不敢置喙什么。不过有个傻念头,想着昊儿走了,就希望自己还能再怀一个,这样也不至于太寂寞。”说着姚贵妃已经红了脸,一副小女儿情态。
贤妃未料到姚贵妃竟然是这个想法,不由笑道:“妹妹一直圣宠不断,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姚贵妃叹一口气,道:“姐姐也知道,我生昊儿时动了胎气,这么多年一直未能再生育。现在昊儿都大了,再想这些也是惹人笑。”
贤妃忙道:“妹妹说哪里话,妹妹想为皇家绵延子嗣,这是好事。”
姚贵妃感激地看着贤妃,眼角带了泪光:“妹妹就知道姐姐能明白妹妹的心思,所以今儿个才来找姐姐商量。”
“商量什么?”
姚贵妃笑道:“妹妹存了这个心思,这些天都在想着。听说城外的观音寺很灵验,就想到观音寺去拜拜,求菩萨保佑能如愿以偿。”
“妹妹是想出宫?”贤妃问道。
“正是。”姚贵妃道:“可到观音寺都是求子的,妹妹怕旁人知道笑话妹妹痴心妄想。这才想着来和姐姐商量,希望姐姐能为妹妹想个借口,最好能与妹妹一同出宫,这样别人就不会胡乱议论了。”
贤妃听姚贵妃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她迟疑了片刻,道:“妹妹想法是好的,不过咱们要为此出宫,似有不妥。出宫要征得皇上、皇后同意,几番下来,旁人焉能不知?若私自出宫或欺瞒皇上、皇后找其他借口出宫,那更是大忌,若在宫外遇到什么危险,到时又怎么办才好?”
姚贵妃道:“姐姐说的在理,妹妹也正是因为这些,觉得无可奈何,这才来找姐姐商量。”
贤妃便道:“依我说妹妹不必心急,也不必非要出宫去求。不如等家人入后宫之时,与她们说说,让她们去求一尊观音神像进来,妹妹就在自己宫中日日拜祭,也是行的。”
姚贵妃闻言,激动得拉住贤妃的衣袖,道:“姐姐说的对,妹妹怎么没想到?只怪妹妹钻了牛角尖了。”说着又对贤妃好一番感激,直说得贤妃忍不住拉着姚贵妃的手道:“妹妹过奖了,妹妹不过当局者迷罢了。妹妹若愿意,往后咱们多走动走动,常言道‘一人技短,二人技长’,咱们多说说话,妹妹也不至于一个人苦恼。”
姚贵妃忙道:“姐姐说的正是妹妹想说的。妹妹以前若有什么对不起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不要往心里去。妹妹这些日子算是明白了,咱们后宫的人啊,就该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给皇上皇后添乱,就是最大的功臣了。”
贤妃喜道:“妹妹这样想就对了。咱们安安静静过好自己的日子,那可不比什么都强。”
二人言语投机,又说了许多话。还是贤妃的大宫女进来禀报,说太子妃进宫来了,在皇后处,请贤妃过去。姚贵妃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
却说贤妃到了皇后处,与太子妃彼此见了礼。皇后笑道:“往日纯儿进宫,你比我还心急,早早就来等着,今日怎么这时才来?”
贤妃不敢隐瞒,便将今晨姚贵妃所说之事讲了。皇后听罢冷笑道:“她倒想得美,还想着再生个孩子固宠。”
贤妃与太子妃皆不敢言语。贤妃偷偷看太子妃,这一向身体养好了些,但脸色还是很苍白。她本是太子妃的姑姑辈,对这个侄女素来关心,见此暗暗叹了一口气。皇后便道:“你们也许久未见了,在我这儿也不要拘着,好好说说话吧。”言毕便起身让宫女扶自己去看看为皇上熬着的粥。贤妃与太子妃也忙起身,恭送皇后离开后,贤妃便拉了太子妃的手,问道:“你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