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略一思忖,“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秦瀚森摇头,这才记起自己的来意:“明日是八王爷的生辰,八王爷派人给我送了帖子。长姐,你说我去是不去?”
八王爷派人请他,不是因为他秦家少爷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七王妃一母同胞的弟弟。
故而,秦瀚森打算先问问秦雨缨的意思。
毕竟先前从未人给他递过帖子,万一他不懂规矩,在八王爷的宴会上出了丑,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你随我同去便是。”秦雨缨压根没想那么多。
不过是个生辰而已,也就是一帮达官显宦、名媛贵女聚在一起吃吃饭、看看戏。
若她没记错,那八王爷陆文霍曾在她与陆泓琛的大婚时送过一份“别出心裁”的贺礼——那本鬼画符的手抄佛经。
所以,此番她该送个什么回敬……
秦瀚森倒是老实,拿出积攒了好些年的银子买了一幅值钱的古画,画上是棵不老青松,作为贺礼算不上别出心裁,但勉勉强强也还过得去。
秦雨缨在七王府的库房转悠了一圈,绕过那些闪瞎人眼的金银珠宝,视线不经意被角落里的一物所吸引。
咦,这东西……怎么被收在了库房里?
她拿起一看,唇角一牵——就它了!
正要抬脚出去,却见库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她额角不由自主僵了一下……
“不是说要去取艾叶吗,怎么黄鹤一去不复返了?”陆泓琛问。
“我……一时忘了。”她佯装镇定,语气不惊。
“忘了?”陆泓琛细长的双目微眯,眸光有那么一点危险,“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把本王也一并忘了个一干二净?”
眼看这座冰山俯身逼近,秦雨缨有点绷不住了。
喂喂喂,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占了便宜还卖乖?
“你别过来……”她没好气。
针灸时动手动脚不说,居然还来这儿堵她,也就才她这么好脾气,没用艾炷将他烫成个猪头!
“你再过来,这毒我不解了。”秦雨缨越想越气,磨磨后槽牙打算撂摊子。
“一点也不持之以恒。”陆泓琛批评。
秦雨缨听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就你持之以恒,持之以恒地欺负人,欺负完了还若即若离地装千年寒冰。
陆泓琛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只觉得那张素净的小脸气鼓鼓的十分有趣。
“洞房那夜本王答应过你,只要你替本王解毒,就与你分房而睡,如今你是要反悔?”他问。
言下之意,不解毒就不分房睡了?
秦雨缨一阵结舌,这……这该死的流氓,他简直不要脸!
“七王爷莫要忘了,我能调制出迷情散,也能调制出一日丧命散、含笑半步癫。”她威胁。
尽是些奇怪的药名,听得陆泓琛唇角含笑。
他点头:“也好,说不定能以毒攻毒,使本王身上余毒全清。”
“你……”秦雨缨气结。
这哪是一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分明就是个二皮脸……
不过这二皮脸实在太高大英挺,眉宇间流露出的英气,足以抵消唇边那抹不经意的玩味。
论武功吧,她打不过这人,论口才吧,她也说不过这人。
论下毒……算了,不和这个半脚踏入阎王殿的老弱病残一般见识,万一一不留神毒死了,这偌大的七王府,还有谁每日陪她拌嘴?
秦雨缨觉得自己实在太仁慈,一定是因为武功尽失,杀气全无,所以才变得心软起来。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去八王府,王妃先睡吧。”陆泓琛没再继续惹恼这只气鼓鼓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