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他不会安慰人,也极少想安慰别人,在他看来需要别人安慰是怯懦无能的表现。可看着眼前的夏楚楚,他不能说她怯懦,她比大多数女同志都坚强。
“不了。”夏楚楚摇头,她说不出口,也不想把自己的可怜讲给别人听,像个求别人关心同情的乞丐。
手上使劲把夏楚楚给他的桃分成两半,陆凛安拿走她手里还举着的钢笔放到桌上,把半块桃放进她手里,缓声说起:“我小时候爸妈都不在家,他们特别忙,十岁起我就一个人生活,自己整理家务,去食堂打饭,洗碗。”
一直觉得自己小时候过得极其平淡,真要让他说,陆凛安也不知道有哪些好说的,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问他们到底在忙什么?他们说忙着建设祖国。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什么叫建设祖国,傻乎乎的拍着胸脯跟他们说大话,说我以后比他们厉害。”
现在想想自己小时候的雄心壮志,陆凛安都有些想笑,长大后才懂有多难,越是身临其中,越是举步维艰。
他竟然主动讲起他小时候的事,夏楚楚勉强勾起唇角,“那你现在比他们厉害了吗?”
“没有。”陆凛安摇头,“他们结婚晚,生我也比较晚,现在已经退休。”
他现在的这些事情在他们眼里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还是差的有些远。
“嗯。”夏楚楚垂眸,把手里的桃递到夏黑嘴前,让它舔。
陆凛安拿着手里的桃咬一口,还没来得及嚼便看见她的动作,略有不满:“我分你一半,是让你给夏黑吃的?”
夏楚楚笑了,面上强装出来笑容散去,她伸开一只手让他看,笑着解释:“我手上脏,桃放我手里也脏了。夏黑还小吃不了这么硬的桃,让它舔舔解解馋。”
她抱着夏黑这么久,手上确实不干净。
合着自己跟狗分一个桃吃……
陆凛安把嘴里的桃咽下去,看一眼还在舔另一半桃的夏黑,轻声感叹:“夏黑跟着你,算是享福了。”
夏楚楚只是笑,一想到以后家里会有个叫夏黑的小东西等她回来,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小小的牵挂。
她依旧只字不提自己的事情,笑着抱着夏黑再次道谢:“陆叔叔,谢谢你送我的夏黑。”
见过一物换一物失败的,陆凛安没想到自己也做起亏本买卖,他说了小时候的事情,而她半句没提她的事。
她心里有一堵厚厚的壁垒把那些事情牢牢锁在里边,想让她说出来,有些难。
陆凛安不会安慰人,但想着她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既然她不想说,倒也不会强求。
吃完手里的桃,他起身离开,把放到桌子上的黑色钢笔拿起来还给夏楚楚,“钢笔归你了,把上次借给你的手电还我吧。”
与其在钢笔上你推我让,不如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东西上。
“……”陆凛安要不提,夏楚楚都忘了!她还拿着人家的手电来着……
陆凛安借给她手电后,没多久她就搬的家,那把手电一直放在写字台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