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吧,地上凉。”
皇长子刘进走上前,把手插进赵采风的肘腋,将赵采风扶起,弯下腰,还帮着赵采风拍了拍腿上的沾雪。
赵采风整个人僵住,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爷爷,他本就是个孤儿,也只有收养他的老爷爷,替他拍过身上的灰尘,
一直要强的赵采风鼻子一酸,被皇长子刘进魅惑住,
哽咽道,
“殿下,微臣此生愿替您赴汤蹈火只忠于您一人。”
刘进朝着赵采风眨眨眼,
“我要不赴汤蹈火做什么?那多危险啊。我们是朋友,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赵采风坚决摇头,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殿下赏脸将微臣视为好友,但微臣不能不识抬举,微臣没旁的本事,就是会些武艺,一定要为殿下赴汤蹈火。”
“好啦,别说这个,我们回宫吧。”
赵采风更坚定,更大声,
“殿下!微臣一定要为您赴汤蹈火!一定要!”
皇长子刘进无奈,
“那随你啦。”
“嗯!”
一雍容少妇,将手搭在桌案上,从衣袖下露出的手臂,如藕一般白嫩,光是看纤细修长的手指,就能知道,她一定是个大美人。
顺着手臂向上看去,一双眼似嗔似怨、似悲似喜,双目含水,千般媚意,万般柔情。
长公主生母义妁,因诞女有功,被封为婕舒,位比列侯。
先前在甘泉宫为刘彻查病的黄太医,顺着丝线,为娘娘把脉,若细心看,就能看到丝线微微跳动。
安静许久后,黄太医叹口气,
“喜脉如珠,娘娘脉搏虽有力却不圆润,应是未有喜。”
虽然早知如此,但义妁眉眼间还是闪过失落,
母凭子贵,若想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必须要生出儿子。
义妁本就是女医官出身,为了能生子,特意给自己配好了药,但凡事愈求愈失,反倒是拉下了史氏和赵氏
“黄叔”
义妁笑了笑,开口,声音如山间脆响,黄太医也是医官中人,是看着义妁长大的,
“您亲自为陛下把脉,陛下是真”
黄太医看向义妁,换作是别人打探这事,他绝对不会说的,但义妁的父母对他有恩,另外,义妁又算自己半个女儿,
叹口气,开口道,
“嗯,老夫到甘泉宫时,陛下的脉象就不行了,但老夫只略懂些医术,巫术却不精,陛下移驾洛阳,未必没有回转的余地。”
上三代的医官,都被称为巫医,以巫为主,以医为辅。为人治病时,多先敬祷鬼神,随后再用药,也就是,先除邪,再治病。
巫医是在宫内被官方认可的,
发展至西汉时,巫和医早已分离,医不再是巫的辅助,而是形成了一套独立的理论体系,巫医体系随之渐渐散失,
义妁不信巫术,自然也不信太上皇移驾洛阳就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