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他轻薄,手却在床单下摸索,摸到冰凉的一物,紧紧抓住,手一扬,一道寒光闪过,直往季雨浓的腰间扎去,那刀映得季雨浓的脸惨白,他反应迅速,一骨碌滚了出去,木宛清扑了空,匕首深深的扎入床垫,她费力的去拔,却被季雨浓死死的捏住了手腕。
“木宛清,你疯了?”他大吼,双目圆睁,“你居然想杀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居然还敢问我为什么?”木宛清尖叫,“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在说什么?我做什么了?我甚至都得容忍你跟我亲热时唤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我做什么了?就算是卖身,你也卖得太不专业了!”
季雨浓愤怒的大吼。
“是,我是在卖身,我是不知廉耻,我是最贱的女人,最无耻的女人!”木宛清歇斯底里的尖叫,“季雨浓,你在这个大房子里,哪怕指着鼻子骂我,打我,羞辱我,或者,随便怎么折腾我,我都无所谓,可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呈现在世人的面前,你让我怎么再在那个世界生活下去?现在好了,人人都知道我贱,我无耻,我做人家小三,我勾引有妇之夫,就只为了钱,现在你满意了?孟远也知道了,他如你所愿,不光离我远远的,还知道我很脏,很无耻,他还说我以前之所以跟他好,就只是为了他的钱,现在我的声名尽毁,我是一只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我连头都不敢冒,你满意了吧?你终于让我好看了!季雨浓,我恨你!我恨不得杀死你!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恨你?为什么?”
她的脸涨得通红,声音很快就叫哑了,像破锣那样难听。
“你在说什么?”季雨浓皱着眉,把那只匕首拔出来,扔得远远的,右手轻轻一拧,她的双手已被他反剪在后,脸贴到了床上。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声名尽毁?”他大声叫。
“装吧,季雨浓,你就装吧,除了你,我不相信还会有别人!”虽然她的脸被他按压得快要变了形,她却仍是咆哮不停。
季雨浓一把把她拎了起来,使劲一翻,她旋即又仰面躺在了床上,与他面对面,他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她的鼻尖,眼瞪得大大的,里面已被怒火烧得通红,她却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恨不得自己眼里的怒火能忽地变成真正的大火,把他活生生烧死,她实在是太恨了,恨极了!
“说,到底什么事情?快给我说!”他重重的把她提起来,又狠狠的掼下去,木宛清被这么一摔,又几乎要吐出来。
她挣扎着爬起来,打开房间里的电脑,登上学校的BBS主页,他和她的那个巨大的照片仍被置于主页,旁边鲜红的一个标记,注明是热贴,红贴,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那楼层又升高了几千个,她却不敢往下翻看,委顿在一边。
看到那个照片,季雨浓也倏地瞪大了双眼,他拿起鼠标翻看了几页,随即转头问木宛清,“你就是为了这个要杀我?”
他似是哭笑不得,又似是散漫无比,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有什么了不得吗?这张照片把你照得很美嘛,我倒还没注意到,原来你跟我亲吻时还是这样陶醉的模样?”他轻狂的笑起来,“不过是把你生活中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还没有拍全裸我看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难过什么?疯什么?难道,平时我们的生活不是这样吗?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他一幅轻描淡写无所谓的神情,木宛清却气得快要呕血,“季雨浓,你还是不是人?你明知道,我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自尊了,你为什么非要把它挑出来给人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没有把它挑出来给人看,这里说得也不尽不实,什么小三?什么有妇之夫?我一个黄金单身汉,怎么变成有妇之夫了?是,我是结过婚,那不过商业联姻,早已成为过往,我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单身汉,怎么,跟我这样一个要钱有钱,要皮相有皮相的男人惹出绯闻,还辱没了你吗?”
季雨浓说着说着居然笑了起来。
“季雨浓!你去死!”看着他一脸的嘲弄,木宛清再度失了理性,她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却被他轻轻一甩,就甩到一边去。
“疯女人!你想我要死是不是?好呀,我们一起死!”
他拖着她的手,把她扯向窗边,打开了窗户,恶狠狠的说:“现在就往下跳,我们一起跳,一起死好了!这里是五楼,跳下去肯定活不成,也省得费尽力气来杀我!”
他气咻咻的把她的身子往外掀,木宛清尖叫着扒住窗沿,一个劲的挣扎,一个不慎,差点滑下去,幸好他的手及时拉住了她。
“怎么又害怕了?你不是刚刚还要杀我吗?你刚才不是还是女飞侠吗?这会儿怎么又不敢跳了?你要是敢跳,我立马陪你一起跳下去!”季雨浓一把将她扯下来,她的头重重的碰到了地上,一阵恶心呕吐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季雨浓抓着她的背,又往卧室里拖,好像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米袋或者拖把之类的物件,他将她扔在床上,整个人再度扑了上来,她把脸拧开不想看他,他却硬生生将她的脸扭过来。
“你不就是因为这事让你那个小男生知道了,不再爱你了,你觉得心痛吗?不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这么恨得要杀了我吗?拿什么名声尽毁来作挡箭牌!你的名声早就毁了,在你去夜总会跳舞的那一天,你就早已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季雨浓说完又阴恻恻的笑起来,“你以为你还是清纯的学生妹吗?你不过是个浪荡的女人!你还想着跟那个小男生谈恋爱?你觉得自己配吗?现在希望破灭了,倒来寻我的不是了?木宛清,你把我当什么?一块用掉就扔的抹布吗?”
他哧的一声将她的衣服扯掉,嘴里却仍是恶狠狠,“你没钱时就来找我,遇到你的所谓的真爱就巴不得快点把我抛开,我是那种任你玩耍的人吗?你还真是打错了算盘!我告诉你,我给你的一切,我都有在记录着,你想离开我,先把我的钱还清再说,你想跟你的小情人比翼双飞,想都不要想!当然,现在真是好,就算你想,他也不会想了,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一个最卑贱无耻的女人!”
他恶狠狠的堵住她的嘴,木宛清像一只濒死的鱼那样无力的挣扎着,换来的是他更加野蛮的对待,她终于再次哭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几近窒息,身子剧烈的抽搐着,他的眸光一暗,颓然放开了她。
她缩在床上只是哀哀的哭着,一动也不动,他关上门走了出去,不多时,听到客厅里突然又响起一个男人清朗的声音,微带着笑意,“表哥呀,不是说,今晚有心爱的女人作陪,又是刮胡子又是理头发喷香水,怎么这会儿,倒落了个斯人独憔悴了?”
季雨浓没有出声,那男人的声音却越近了,笑声也更大,“天哪,表哥,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你心爱的女人,把你给强暴了吧?啧啧,真是狼狈,瞧这头发,瞧这脸色,还有抓痕呢,衬衫也撕破了,看来,你这房子里来的,不是女人,是母老虎吧?”
那人说着又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席方平,你给我闭嘴!再敢说,我大嘴巴抽你出去!”季雨浓总算出声了,仍是恶狠狠的声调,无奈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怕他。
“唉,看你这样子,还真是可怜,怎么?要不要我陪你出去喝一杯,一醉解千愁?”那人又问。
“为什么要出去喝?我这里好酒多得是!”季雨浓冷冷的答。
然后,客厅里便响起来碰杯的声音,两个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木宛清茫然的听着,慢慢的聚敛着气力,她将衣服勉强穿了起来,爬下床,头晕眼花的往外走。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这个叫季雨浓的男人,实在是个可怕的魔鬼,可恨的是,对于这样一个魔鬼,她居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门是虚掩着的,她伸手打开,闻到一屋子的酒味,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一冲到卫生间就开始狂呕,因为晚饭没有吃,又吐了好多次,这回吐出来的,不过是带着血丝的黄水,想来连胆汁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