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道:“说的对。”
他面上的不虞撤去,又换上微笑。
……
夜里,李氏宅院中,李老太爷院中的茶屋内。
茶屋东面开了道大窗,窗前铁梨木矮案上摆置了一紫砂盆景,内为一株蔓延到窗边的迎客松。
两人在窗前的矮榻上,几上温着一炉茶。
李秉谦将茶倒入两个青瓷茶盏中,他将一杯双手捧着置于李老太爷面前,道:“爷爷用茶。”
李老太爷手抚茶杯,揭了揭盖。
李秉谦道:“爷爷今日怎的突然说那样的话?”指下午在营地时说的,多为太子分忧的话。
他们虽然亲近太子,但如今局势尚未明朗,陛下心思深重,李家作为大族不可能轻易把什么都压上,太子殿下未向他们请求联姻,无论太子如何考量,如今他们这样的关系是最合适的。
李秉谦是很认同时和殿下的,但要考虑一族。
族中现在也有一些不赞同的声音。
虽说祖父是能压制的,那些声音,也是他令人散发出去的,但,也要考虑那些声音。
李老太爷笑了笑,他道:“今日,陈大将军向我说了一句话。”
他将陈武说的话向李秉谦说了,李秉谦也是一惊,又一喜,道:“这——”
“怪不得祖父您会这么说了。”
他面上笑得开。
李老太爷道:“看来应是他授意的,也是为让我们放心。”
“不然光有我们支持他可不行。”他接道。
李秉谦道:“是,若是只有朝中大臣,几个世家贵族恐怕不行。”
“您瞧陛下昨晚说的话——”
想到皇帝对西越王说的话,李老太爷道:“陛下也可能是主要为试探。”
“不过,咱们这陛下,一会儿一个心思,他的心思可不好摸透。”
“如今既然有陈大将军,我们也能更全力的支持他。”
李秉谦又替李老太爷续了下茶。
他道:“祖父,孙儿就说没有看错人吧。”
李老太爷瞧着续注的水,他道:“也是你祖父没看错人。”
与李老太爷谈话完毕,老太爷被人服侍去休息,李秉谦在茶室中继续待了会儿,方才沏的茶还有半壶,他坐着,为自己再斟了一杯。
今次,陛下昨夜说那样的话,这对于太子来说是不好的讯号,少部分人可能会对太子报以同情与担忧,或者为他义愤,但李秉谦见昨日,他不太担心,今日便知,是不需担心的。
他是一直看着,他如何走到太子之位的,这不是正好,也不是合适,不过时和殿下是做事很合度的,他做的事都很合适。
他能最终凭一己之力走到这个位置,是看情况清晰,掌握大局,一步步的计算,长久的安然隐忍、积累,最后看起来,仿佛是他走了运:皇帝生病,内忧外患,帝王不想掌握军权的皇子担任大局,有淮时和这个选择,便自然这个“好运”落到了他身上。
当初在春山书院,淮时和除了面容、气质为学子,尤其是女学子而称道,他的学问才气并不显,中平而已。
后来他偶尔回京参与政事,展露关于军事决策方面的兴趣与能力,这也只是一方面,他其他方面便不显,朝臣只会觉得他是一个有一些能力的皇子,不会引人忌惮,但也同样会让人至少心中对他的人及能力有一种印象。
李秉谦受家中在朝长辈的影响,他读书便是为进入仕途,所以朝中政事或者一些动向李秉谦都很了解,在知晓淮时和做的那些事后,某一天,他却在书院里发现,淮时和并不是人们所以为的那样资质平平,而是,有着极高的才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