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原被他出声打断,回过神,把可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对。”
抬脚往书房走:“不打扰你工作。”
她没关门,隐在办公桌上的电脑后面,这个位置她能看见他的动作,他一如三年前那般,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他没怎么变,细碎的短发,板正挺括的西服,永远清清爽爽,带着一股疏离的气质,开口语调平和,不急不缓。
他没认出她吗?他有没有认出她?
怎么会这么巧!
她都没敢仔细看他,只一眼,便低下了头。
自己在逃避。
钟原双手覆住脸,挡住嘴角溢出的苦笑。
她走了一年多,去过很多地方,却总觉得跟南城有斩不断的牵绊。是了,她的根在这里,张铭书在这里,还有他,过去的行阅川。
两年前她冷静抽身决绝离开,想过很多次再遇上他会是哪般情形,却没想过是如今这样,这样得措不及防。
他有在怨她吗?
没有,他或许已经不记得她了。
她从隆冬的新西兰回来,从寒冷飞向炙热。
天太冷,同一班飞机上偶遇的姑娘望着她甜甜笑,递给她一块巧克力,两人做了伴。姑娘在保险公司上班,每一次攒到足够的钱就送给自己一场随机的旅行。
钟原喜欢这样蓬勃的生命力,对这样的朋友最好的支持方式当然是有力的实际行动。
她从姑娘那里买了三份家财险,这些是需要的,她不回来,家里还能安全些,她回来了,家里更需要保障。
保险公司赠送家电清洗服务。
这个好,预约一下,把空调洗干净,这么热的天,让风吹得更舒爽些。
可是,怎么是他?
“好了。”
她听见行阅川在客厅的声音,没有喜怒,没有起伏。
她改变了主意,起身踱步过去,走到他跟前,抬头跟他对视。
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就好像是一个来作业的陌生人。
钟原手背在身后握成拳:“我想把洗衣机也一并洗一下,可以吗?”
行阅川没出声,盯着她看。
她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不答应?
半分钟后,他点点头:“好,100元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