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中轩听老人和颜悦色的言词,竟不忍拒绝,逐说道:“家师李其峰,人称东海老人,不幸已于月前仙逝。”说毕,想及岛上情景,心中不由又是一阵作痛。
皓首老人闻听,双睛爆射出灿灿精光,似觉不信地注视着彭中轩,良久良久始道:“东海老弟虽然已仙逝,但能有此传人,亦可瞑目泉下……据小老儿所知,东海老弟无此等艺业,小兄弟当必另有奇遇。”
皓首老人未待彭中轩答话,接着道:“小老儿,人称松鹤,姓名早巳不复记,刚才观你所发掌力“毕元神功”已至登峰造极,神兵宝剑招式,亦谲诡异常,只轻功略嫌火候不足。此功力之不足于一江湖武师身上,当系顶上之术。若用于你身,实不足取。为谢你刚才除怪蛇头之功,老朽特开数十年禁例,将老朽独门轻功‘松跃鹤飞’传你,成全你一身奇绝武功,只不知小兄弟何以能有如此深厚内力,实使老朽费解!”
松鹤老人说完,不遥头喟叹!
彭中轩见秘鹤老肯将独门轻功传授自己,不禁欢欣雀跃,赶忙趋前跪下,欲行拜师之礼。
蓦觉一阵强猛罡气,而加反应,但彭中轩知道这是松鹤老前辈不愿接受自己大礼,遂也不便强求,只抬眼说:“即蒙前辈破例授术,何以不愿受礼,晚辈也太愧了。”
松鹤老人道:“老朽虽将独门轻功相授,只为答谢你刚才代除蛇怪之功,因老朽已数十年未曾杀生,不原为此孽兽将数十年修为毁于一旦,正感彷惶无计之时,适巧你来代
替除去,了却我心头一难事。为此孽兽,我居此三十余年,未见生人,亦未敢稍离,而今我又可驾鹅畅游,此亦你的功劳,为答谢你,始破不收徒、不传艺之贯例,将独门轻功‘松鹤飞跃’传你,但我俩却无师徒之名,更无师徒之份。
接着又说:“松鹤飞跃’乃是老朽百年来参透各种飞禽走兽而得,奇妙绝伦,就
这轻功,皆俱罕绝一时,武林绝响,凭你现时的功力加上这罕世的轻功,定必为你增色不少,愿你凭此行善积德于江湖,为武林维正义护纲纪,老朽即已心满意足。”
松鹤老人语毕,毫不迟疑,就地将独门绝顶轻功“松鹤跃飞”秘诀,一一详加指点,化解相授,直至彭中轩全然意会后始止。
彭中轩将松鹤老人独门轻功学会,早已是日下西山,玉兔将升之际,彭中轩随又将洞庭之事简略禀之,并谓事情刻不容缓必须昼夜肩程,尽速赶往解救。
松鹤老人也不坚留,只说:“目下江湖藏垢纳污,股扭横行,不久武林将有一场浩大鲜血浩劫,届时老朽或已远行海外,如若前世两魔头不再出现,凭你的聪明机智及绝顶技艺当可化解一切。”
彭中轩领着小灵乞向松鹤老人辞拜后,趁着月色,双双上路。
途中彭中轩领着小灵乞想起刚才送鹤老人将独门轻功相授时,并没回避小灵乞,想必小灵乞机缘相等,也已紧记学会,不由掉首瞥了小灵乞一眼。
没想到小灵乞也正好偏头,四目一对,二人互作了个会心的微笑,敢情小灵乞也福缘不浅呢!
在这以后的第三天早晨,二人已来至洞庭湖边,找了间靠湖的酒家,临湖择了个座位,叫了酒菜,边吃边欣赏着洞庭湖的日光之色。
看着那无边的湖水,彭中轩想起琼因岛上的一切,有如一场幻梦,如此的凄惨,使人不敢相信,只是琼因岛没有这热闹的街市与临湖的酒楼,也没有那湖边排列着整齐的帆船和湖中的点点帆影。
蓦地一阵喧闹声,彭中轩掉首下望,见一破帆小船周围立着四个粗眉大眼的凶狠汉子,摩拳擦掌地哇哇怪叫,这哇哇怪叫声,却被酒楼的酒客及围观的嘈杂声所淹没。
只是眨眼间,小破帆船舱里,钻出个浓胆大眼的魁梧大汉,看样子好不威武,一
上船头,双手横胸一抱,说道:“今天还没有打鱼,明天再来。”声如洪钟,好不吓人。
岸上轰叫声,经这如雷般声音一叫,立刻雅雀无声,静如止水。随听一粗眉大汉说道:“寨主三番五次请你入伙,只要你点点头,不但所欠税款免缴,且丰衣足食,吃穿不愁,何乐不为,偏要自己苦力……”
船上大汉一声大喝:“滚,少废话,我说不去就不去。”
四大汉一见发怒,且都纷纷暴退,以防不测。其中一大汉又说:“寨主刚才传下令来,三日内候你答复,如不归顺,就不再客气了。”说完,不等大汉答话,马上抱头鼠窜而去。
彭中轩见大汉身高近丈,周身皮肤乌光闪亮,满面忠厚之气,不禁对其萌生好感。随即将店小二中唤过,问道:“刚才所见大汉,你可知情?”“公子,刚才船上大汉,人称‘赛铁塔’,为人忠厚诚实,虽有满身武艺,却从不欺凌弱小,同时也是本乡出了名的孝子,这已经很够了,别的无可奉告。”
店小二说完,掉头就走,彭中轩听了,知道翡翠寨的人,一定常在洞庭湖面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若要打听他们的恶迹,非得认识到赛铁塔,否则无人敢说,
二人酒足饭饱出得来后,彭中轩领路来到湖边。找到那小破帆。就见赛铁塔已准备离岸进湖,彭中轩忙高声叫道:‘赛铁塔大哥。载我们一载,我们要游湖。”
赛铁塔本是满腔怒火、见一公子模样人领着个乞丐,要坐他的破帆船游湖,心里就更有气,心想多少漂亮的小帆船你不坐,要坐我破帆船,你们存心找碴子。
赛铁塔放下手中竹杆,两步即跨到船头说道:“你要有本事上得了船,我今天就免费载你们一游。若想想没这个胆量,就趁早给我走开,别误我的事。”
彭中轩想,听说赛铁塔武艺很好,想必不错,又是孝子,就不肯无故手人钱财,更不会让人愚弄。今天要想和他打交道,还真得露两手才行。
遂说道:“赛铁塔大哥,你可千万别生任何误会,我是真心想借你这帆船游湖,但你即已说出,我要上不了你着船,我也真不好意思坐你的船。不过,你是想我硬上,还是想我软上呢?”
此语一出赛铁塔不由一愣,这小伙子,高只齐腰,粉装玉琢,看样子经不起一掌,怎敢分软硬之说。赛铁塔看了半天,也不出有什么惊人之处。只是开口大哥,闭口大哥,总不好老板着脸,遂也和缓地问道:“小哥儿说话够妙,但不知何以为软上,何以为硬上?”
彰中轩见其已改前态,遂说道:“软上则避过你的阻拦,能到你船上去,硬上则是使你高船头,再慢慢一步步上去。”
就这么两句话工夫,船头岸边又围上了一群人,这些都是些瞧希奇的人,唯恐天下不乱。
赛铁塔一听软硬之分,心头一怔,说道:“小哥儿既如此说,就请你软硬俱来,今天让我赛铁塔落个心服口服,终身效命驱使。”
随又暴声道:“小哥儿来吧!来吧!”
彭中轩道:“软硬俱上,我也只要借你这小船一游,不必你终身效命。注意,现在是软上,要从你身边擦过。”
只见彭中轩肩头一晃,人如一缕飞烟,直往赛铁塔身旁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