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设虽然是这么说,但有些人还是怀疑这那的,“你们信不?这其中他要是没利可图,谁信呐。
又是出车票,又是给咱们张罗住的地方。
我可听说了,现在下海的人多,骗子也好多。
更不用说是去国外了,咱们大字不识几个,要跟他走,回头被卖了都还替他数钱呢。”
四合院内,几个跟围成一圈,低声议论。
王二麻子眯着眼,嘴角挂着一丝不屑,手揣在袖兜里头:“沈建设,你为啥这么好心给我们介绍工作啊。
有这好事,真能给我们?平时你家赚钱都想不起我们。
这回突然说要带大伙儿去国外淘金,哼,我王二麻子可不傻。
大家伙记得前年陈瘸子那事不?信了个外乡人的邪,说去外省做大买卖,结果呢。
人没了,钱也没了,家里老婆孩子到现在还哭呢。
孤儿寡母的……”说着,他抬头望着沈建设,眼神里满是戒备。
沈建中一拍桌子,脸色涨红,眼里冒着火星子。
“一个两个的,你们得了啊,好事想着你们还错了?
当初我小弟说完下海,你们咋说风凉话的,一个个缩头缩脑,说那是投机取巧,会被抓的。
你们一个个宁愿守着那破饭碗,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后面我家赚到钱了,你们眼红了想入股,被我家拒绝了,就背后说酸溜话。
现在又是这副德行,都想赚钱,不想赔钱,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沈建中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四溅,四周的议论声渐渐被压了下去。
陈家男人咬咬牙,粗糙的手掌在衣角蹭了蹭,仿佛要蹭去一身的犹豫和不安。
他大步流星走到沈建设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家老五我……我信你一回!
家里揭不开锅了,娃们眼巴巴等着吃饭呢。只要能赚钱,让我干啥都行!
远一点就远一点,赚的钱能寄回来给他们用就成。”
说着,他颤抖着手在报名表上按下了红手印。
沈建设拍了拍他的肩,递给他一张大团结,算作报名奖励。
陈家男人紧紧攥着钱,眼眶微红,转身时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们没文化,也没上过大学,哪里能跟大学生比,眼界小的嘞,提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心里也都懊悔的很。
陈家男人迈出了第一步,到了旁边报名,沈建设放宽了报名要求,只要愿意去,参加了报名的,就可以先拿小部分的报名奖励——十元钱。
名额只有十个,先到先得,也算是变相的刺激他们,陈家已经揭不开锅了,
自从停薪留职出来以后,厂里就陆陆续续让他们内退,如今没有计划生育,家家户户都是两三个孩子打底,没工资,米都掏不出来。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让陈家男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阵子,一到夜幕低垂,昏黄的煤油灯下,一家老小围坐在破旧的木桌旁,眼巴巴地盯着空荡荡的碗底。
他媳妇就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眼眶泛红。
光是想想他就心里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