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玛蒙还算开心一点,因为那些被他“暂时保管”的十多张银行卡里,他已经知道了其中一半的密码,还有知道了几张他没找到的。
“你到底还有多少积蓄?”玛蒙落在时淮的肩头纳闷儿。
仔细一盘算,这家伙八年前就比现在的他还要有钱。
“要不然把那个觊觎你灵魂的家伙杀掉,像以前一样雇我当你的个人医师好了,童叟无欺哦。”
是的,作为一名幻术师兼时淮曾经的半个队友,玛蒙曾被当时的比尔泽布雇来补全自己唯一的短板。
在六道骸之前,没有人比玛蒙清楚时淮的处境到底有多么危险。
相比于其他容易动歪心思的幻术师,玛蒙在钱面前总是意外的忠诚且可靠。
这也是比尔泽布愿意花大价钱垄断他的原因。
不过现在……
‘哦呀,既然这么听话,不如和我一起把他们都拖入地狱如何?’
六道骸不知窥伺了多久,用喝下午茶般的语气说着骇人的话。
时淮嘴唇微动。
“不可以!”沢田纲吉强忍着恐惧抬起头,“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他总觉得如果不阻止,接下来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或许那位被他们挂在嘴边的雾之守护者也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就像他刚刚才知道蓝波就是自己的雷之守护者一样。
令人心惊的杀意任笼罩在他身上,沢田纲吉只倔强地看着时淮。
那双澄澈的粽瞳在斜阳的轻抚下似乎划过一缕金橙色的流光,让下意识想开口说好的时淮呆愣在原地。
同时,沢田纲吉也确定了一件事。
时淮透过他看到了别的什么。
让时淮低落的不是他说出的答案,而是说出答案的他。
“我是谁?”沢田纲吉认真辨认着时淮眼中的情绪。
“兔子纲。”时淮顿了顿,声音平静而麻木,“并盛初中二年级A班,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忍不住笑了。
看吧,即使时淮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人,也不会真的把他当成那个人。
哪怕是醉了,也清醒地知道,他渴望听到说出答案的那个人不在这里,一遍又一遍听到想要的答案,却都不是出自那人之口。
沢田纲吉什么都没做错,只是被迁怒了。
连发泄在他身上的怒气都那样轻柔而麻木,只轻飘飘地回答一个好字。
被命令的自由,根本没有所谓的正确性,这就是最糟糕的答案。
“抱歉。”沢田纲吉朝时淮伸出手,“如果时淮只是无聊了想找点事做的话,不如就来找我玩吧?”
他好像明白时淮为什么总喜欢主动往云雀恭弥跟前凑了,即使被打了也一样。
因为云雀恭弥从不遮掩自己想对时淮做的事,而时淮明显表现出不适的信号时,即使再不爽,云雀恭弥也不会再进一步,甚至会在不经意间让步。
在得知时淮想被人拉住的意愿后,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锚点的责任。
安抚、诱导、还带着一点点微不足道约束,却从未强迫。
时淮随时可以从他那里挣脱。
实际行动远比沢田纲吉口中虚幻的自由要真实可靠得多。
他斟酌片刻,像是怕惊到某种轻柔缥缈的存在:“这是建议,不是命令,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时淮必须要遵守的命令。”
分明是个腹黑又恶劣的家伙,沢田纲吉却总下意识把他与脆弱一词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