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窗户往里瞅,见一个人躺床上好像正睡觉呢。挪步到门外,再次调整了下面部表情,抬手轻轻敲门……
“谁呀?”曲卓困得脑袋生疼,再次被吵醒后差点原地爆炸。
“鄙人罗英凯。冒昧打扰了,这是曲卓同志家吧?”罗英凯站在门外客气的开口。
其实他彻头彻尾的就是个粗人,从曹讯那听说屋里那小子的父亲是归国科学家,那小子本人也被北大特招了。
尽管这个“特招”,很可能是贵人帮扶的结果,但也算是个文化人。所以,他努力的让自己也显得有文化一些。
“罗什么凯?”曲卓烦躁的问。
“罗英凯。我在育新街监狱工作。”罗英凯重复了一遍名字,当稍介绍了下自己。
曲卓压根不知道育新街在哪,不过注意到了“监狱”俩字,再加上对方自称姓罗,瞬间知道门外是谁了。
从床上爬起来下地开门,面色不善的打量着罗英凯,问他:“找我啥事儿?”
罗英凯毕竟是干警察的,打眼一看就知道眼前这小子熬大夜了,怪不得脾气这么冲。
连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打扰了。咱能否……进屋说话?”
曲卓打量罗英凯时,看到正房东屋的老头儿,正跟个鬼似的躲窗户后面往外瞅呢,侧身让开门口:“进来吧。”
“诶,谢谢,谢谢。”罗英凯道着谢进屋。稍一打量,看到了桌上一大摞书和摊开的图纸。
看着图纸上面让人眼晕的细线,暗暗琢磨:“看来这小子不止有贵人扶持,也确实有两把刷子。”
“啥事,说吧。”曲卓阴沉着脸坐床上。
罗英凯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半点不要面子,杵在煤油炉子旁边冲曲卓躬着腰说软话:“实在对不住,我是真不知道这屋已经住人了。
前儿晚上吵到你用功读书了。这心里呀,实在过意不去……”
说话间罗英凯从棉大衣内兜里掏出个铝饭盒,当着曲卓的面打开盒盖,露出里面折放着的一厚摞钱,还有一沓各种票据。
“呵~还有别的事儿吗?”曲卓冷笑,瞅都没瞅饭盒里的钱票。不管眼神还是表情,完全一副视钱财如粪土架势,甚至还带着些鄙夷。
罗英凯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整整一千块钱,外加一沓票据都打动不了这小子。
脸上陪着小心,低声解释:“兄弟,你可能误会了。昨晚的事儿跟我真没关系,我还不至于……”
曲卓抬手打断,不耐烦的说:“曹所长人不错,给他个面子,答应等到今天中午。过了中午事情还没查清楚,我就自己想招儿。”
“别呀,真……”罗英凯下意识想说,昨晚的事儿不会再发生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真要说出口,就是不打自招。
犹豫了再犹豫,罗英凯狠了狠心……招就招了吧,这小子真要把事情告诉那位唐处长,自己铁定被调查。
毕竟昨晚的事能赖掉,但前天晚上跟那谁在隔壁……赖都赖不掉。
而昨晚和前晚的事,简直就是芝麻绿豆。相比之下,一旦被纪律部门盯上,再把别的事翻出来,那才是杀身之祸呢。
意识到饭盒里的这点钱票,对方根本不看在眼里,罗英凯赶紧加码:“兄弟,求你抬抬手。你说个数,天黑之前我一定双手奉上!”
“跟我的命和前途相比,你就算给了座金山有个屁用呀!明告诉你,事情我必须得查清楚。不把危险的苗头按死,我寝食难安!”曲卓表情狰狞,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赤果果的恨意和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