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张美人面。
殷止微漫不经心地想,不愧是花魁的儿子,容色果然世间难有。
指间那张脸滚烫细腻,如将要融化的脂膏。肤色胜雪,偏眉睫浓黑,像饱蘸了墨汁绘就的一般,浓墨重彩,眼尾处略微上挑,又添一分艳情。淡色双唇饱满肉感,殷止微眼尖地看见,那唇角下还有一点细痣,若不是烛火明亮又离得近,险些错过。
她盯了一瞬,目光懒懒移开……便和戚途骤然睁开的双眼直直对上。
烛火落在他双瞳,摇曳着像在跳动的像磷火,冰冷的烫人。殷止微手背一痛,是他大力打开了她的手。
殷止微被这一掌打的失去平衡,这少年看着年纪小,劲儿还挺大。果儿惊呼一声扶住她,怒骂戚途:“你干什么!”
捧起殷止微的手一看,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
“你来做什么?”戚途站起身,显然不把张正的禁令放在眼里,一点没有继续跪下的意思,居高临下地看着殷止微。
扭头看到一旁的食盒,冷笑一声:“惺惺作态。滚。”
殷止微摆手止住了要发作的果儿,轻轻地在手背上吹了两下,在心里问系统:“我和戚途有仇?”
对方的态度恶劣到不像是他推她下水,倒像是殷止微欠了他两百万不还。
“哪儿能啊。”系统无奈道,“宿主你的原身真就是唯一纯白的茉莉花,乐山大佛见到你都要给你让座,怎么可能和别人结怨呢?只是戚途性情乖僻暴戾,单方面厌恶你。”
“事情变得棘手了宿主,你要是想帮戚途,得更加讨好他,扭转他的态度,让他信任你才行。”
“我是来帮二公子出去的。”殷止微轻声道,“看二公子在这里罚跪,我甚是心疼。”
她说她心疼他。
果儿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万万没想到她那纯洁内敛的小姐,竟会吐出如此露骨的话,说的她都有点脸红。她慌张地四下望去,还好这里没有其他人。
戚途拧起眉:“你、你说什么?你落了水连脑子也泡坏了么?”
他本就发烧,一张脸艳若红霞,看上去像害羞了一般。
“二公子不信?”殷止微温吞道,“没关系,我会证明我的心意。”
越说越离谱了,戚途想要骂她两句,不知为何又开不了口,正憋的脸红,门外忽然传来通报:“老爷来了!”
三人一齐朝门外望去,朱袍玉带的男人正朝这里走来。
张正刚从宫里出来,听见下人来报,说殷小姐醒了,便忙不迭地往家里赶。等入了府,又听说她去了祠堂看望戚途,怕她受委屈,连官服也来不及更换,就赶紧来了祠堂。
他年逾五十,身形却依旧清瘦,锦鸡补子的朱袍穿在身上,清正端肃。他目光扫过祠堂里的三人,看到戚途时,沉了沉。
“戚途,你为何不好好跪着?”
这孩子刚进府时,他那个舅舅打了一把黄油纸伞,揽着戚途一同挤在伞下,涕泗横流地向他恳求,说自己穷困养不起侄子,求他看在老王爷的面上,收留这孩子。
张正那时心乱如麻。
当初好友看上那江南花魁,他就很不赞同,可宁王坚持把她娶回了王府,一时间成为天下笑柄……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