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堂,安亦雅和寸朝雨拉着墨池去了安亦雅的寮舍。
三人在蒲团上坐好,安亦雅亲自沏茶,说要为墨池压压惊。
看着恬静淡然的墨池,寸朝雨轻轻的拍拍胸口道:“今日可是吓死我了。池儿,你胆子够大,上次在赏菊宴,横竖身边都是夫人娘子,你冷静些也就罢了。
今日那母子二人,哦不是,那两个骗子,明显不是什么好人,你居然不害怕,还能冷静的问他们话,快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墨池甜甜一笑:“雨姐姐胆子也大啊,那时候还冲上去质问那妇人。”
“啊呀呀,你不知道我,雅儿是知道的,我那是打肿脸充胖子,不是说面对恶人要以气势压人吗?那我自然要摆出个气势来啊!”
寸朝雨一边说一边得意的挺起胸脯。
正在烹茶的安亦雅笑着放下手里的小茶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倒是是个门背后的笤帚,要是面对家里那位也有这种气势,上次就不会被欺负。”
寸朝雨神采飞扬的脸色顿时黯淡下去:“哎——,我这不是没办法吗?爹爹性子刚烈,又不懂变通,朝堂上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交瘁。
要是家里的事情再过于让他费心,我怕他身子受不住。”
安亦雅给她二人斟上茶:“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也得想想法子,要不你那继母迟早生吞活剥了你,这次是我大嫂助纣为虐,下次还不知道会有谁合着跟她一起算计你。”
寸朝雨叹口气却不说话。
看墨池不解的看着她二人,安亦雅解释道:“就是上次赏菊宴上发生的事情,真是多亏了你,要不那日小鱼儿就毁在我们府里了。”
那日的事情墨池并不知后续如何,但她也知,高门大院里总会有些龌龊的事情,所以她自是不会主动问寸朝雨。
“说起来丢人,池儿,但过了今日,你也算我们安家的人,跟你说说也不怕丢人。”安亦雅端起茶轻抿一口道。
墨池嘴角一扯,她还真有些不习惯被人冠上安家人的帽子。
“你也知道,那日雨儿的继母要害她,此事当日我便禀告了祖母,可恨的是,后来查出来,帮凶竟然是我大嫂,哎,内情龌龊,我也不与你细讲。
今日母亲没来忏业寺,就是因为祖母罚了大嫂,大伯母也被大嫂气病了,母亲就留在家中照看。”
安亦雅越说越气愤,他们这样的人家,家风极严,府里即使是负责采办的小总管,行事也十分谨慎,生怕一不小心招人口舌。
却不想堂堂安府嫡长媳,竟然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若不是母亲劝着,大哥这次差点儿休了大嫂。
墨池不好接话。
寸朝雨看气氛越来凝重,忙打岔道:“好了好了,雅儿你好好调整你的情绪,小心一会儿见你二哥,他说你心不静,又让你抄十遍金刚经。”
墨池不解的看着寸朝雨。
“池儿,我二哥就是忏业寺的首座弟子本言,他是大伯父的次子,今年二十七,十四岁时便出家了。”安亦雅给墨池解释道。
墨池点头,难怪方才安亦池吓唬胖妇人那番话说的头头是道。
“小池最喜欢二哥,他五六岁起便几乎每月都会来一趟忏业寺听二哥谈经讲道,我们家里本来一直很担心,怕小池也会有出家的念头。
后来母亲知道小池在宜阳遇到墨伯父和你,才算安心一些,今日开始,母亲的担心便可以彻底放下了。
小池这会儿,估计又去找二哥了。”
墨池小脸一红,心道安亦池这个厚脸皮的,也不知都跟他的家里人讲了什么。
第二日回到长安城,已经是日落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