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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苟且偷生(第1页)

想到做到,第二天我就摸进了住地附件的一家网吧,网吧里一片乌烟瘴气,随处都是披头散发的少男少女们,他(她)们嘴里叼着烟,稚嫩的小爪子在键盘上又抓又挠又敲的象一群疯子,屋子里的光影也随着他们电脑屏幕上的颜色变幻而明灭不定,估计是些吃饱喝足无所事事的官爷款爷们的公子小姐。这种气氛倒适合写颓废小说,我不由得苦笑,摘了一个耳机戴上,防止干扰。然后从导航网站点进网络小说天地,果然是铺天盖地的一片文风迎面吹来,直吹得我眼睛怎么眨眼前还是花花绿绿的一片,成千上万的标题让我无所适从。我惊叹之下点了几篇进去看了看,感觉倒并不怎么样。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超越它们。

于是,我仰天深呼吸,吸进一口浊气,吐出一股清气,端正身姿,略一思索,低头运指如飞,以《日月之恋》开始一个颓废故事的创作,我的男主人公叫陶日朗,是个生活落魄的青年男子,女主人公叫小月,是个妓女,故事就是发生在他们身上漫长而曲折的畸形爱恋故事,由于我对文学还停留在以前的那种浪漫认识当中,所以就起了这么个非常诗意的名字,而且这个“日”字还有那个意思,所以整个文章标题浪漫诗意而又不失朴实混蛋,可谓我的精血之作,我看着颇为得意了一阵子,才逐渐沉入了整个故事的创造之中。

我急于求成,所以每天加班加点地写,写多少就发多少,写一段时间就去查看一下网络统计的数字,让我着急的是,网友们似乎并不象我想象中那么有文学品味,既不能品味出“日月之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淡雅的书香气息,也不能品味出“日”月之恋肉体里荡漾开来的那股浪荡风情,写了近一个星期之后,还是没有多少人光顾。

我有点迷惘了,视线不经意间看到网页旁边有个点击排行榜,就开始用心研究起它来,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凡是上榜作品,标题无不与“胴体”“色诱”“赤裸”“同居”“艳遇”“风流”“私情”等等让人眼红心跳的字眼相干,正儿八经的“恋”啊“爱”啊早已过时了,人们都喜欢不正常的爱,虽然我的小说内容本身就是畸恋,但标题没有恰如其分。

我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决定给自己的作品改头换面,冥思苦想了一会,结合自己文章的意境,先拟了个庸俗的名字《我与小姐在床上的生死恋》,可细一想又觉得这样实在没有文德,最后因实在不能完全放弃自己的文学操守,所以给该标题又润色了一下,加了一半的传统文学底蕴进去,改成《我与小姐在床上的上下五千年》。新标题提交以后,立马有了奇效,点击在最初那两天猛蹿飞涨,按照这种速度,保准一两个星期之后就进入点击排行榜了,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然而好景不长,我的喜悦还没有结晶,突然就被一股寒风吹散了,因为有读者开始留言了,第一句留言就是,日你妈的作者,骗老子上当,看了七八章了,好不容易看到上床,两句话就下床了,还上下五千遍呢,逗老子玩呢,老子不屌你了,拜拜了,您呢!

此后陆陆续续就有很多大呼上当表示不满的读者,然后慢慢的,点击率每况愈下,到最后又是一片风平浪静了,我看着那个数字那个着急啊,恨不得直接拿支钢笔在它后面填上四个0。但急也没用,最后只有老老实实到人家的作品中去取经,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人家在床上做场爱,能洋洋洒洒写出整整一章来,而且实质环节基本都不写,真正弄出香风阵阵、撩得心肺皆渴的反而是前奏和尾声,而我的床戏就是抱上床,脱衣,融合,结束。看完以后,就像看到老尼姑念经一样毫无感觉。

我这才明白做文与做人一样,光虚有其表只能吸引一时的眼球,要吸引人家一生一世,关键要有内在美。可是感悟到这个道理,我却只能一筹莫展,因为我实在是太没有性经验了,所以内在美奇缺,弄个香艳的标题出来美化一下外表,这个简单,但要把性爱写得那么传神,让人如身临其境,没有此类生活体验是万万写不出来的。想通了此节,我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熊熊燃烧了几周的创作热情瞬间湮灭,我坐在网吧冷冰冰的椅子上发了一会呆后,就无情地将这几个星期以来的劳动成果全部删掉,并隐匿了全部信息,从此退出江湖。

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方便面用光了,也懒得去买了,老太太赠送给我的大白菜确实够大的,还没有吃完,我把它全部掰下来,在水里随便拂撸了一下,扔到菜锅里,灌满清水,煮了满满一锅清水煮白菜,将一锅寡淡无味的大白菜全部吃完,身心里才慢慢溢上了一丝清凉的暖意。有点神智了,我就开始想今后怎么办,身上的钱真地没有多少了,估计支撑不了几个星期了,直至此时,我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了那种绝望的滋味。

以前虽然没房子住,但吃饭还是不愁的,现在已经潦倒到了恐惧生命的地步,在这种绝境下,要想不饿死,就只有乞讨了,或者向家人乞讨,或者向路人乞讨,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和乞丐会有什么关联,想不到如今我竟落魄到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可能的乞丐,不,我不能掉价到这样的份上,那样还不如去死,当然,为了尽可能在小范围内保留自己的尊严,我还可以向那可怜的老父母求助,然而,我想都不敢想这个,一想起就心如刀绞,老父母辛辛苦苦节衣缩食地把我送上大学,不指望我能给他们什么回报,只求我可以不过他们那样寒酸困苦的生活,到头来我落魄到要靠他们接济,他们如何能承受这种打击,我如何能够承受这种无耻,那样还不如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了呢。

左想右想不得其法,我心绪紊乱,心情烦躁之下,不由自主地出门闲逛了起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感受着烈日炎炎的气息,望着芸芸众生为了生计风尘仆仆地来往行去,我心里有了强烈的沧海一粟的感慨,在这昂昂天地之下,个体是多么地渺小,如果由无数个个体组成的这个社会也不能给你提供庇荫和保护,那你的心里会有多么孤独和苍凉。你必须自己挣扎在这个尘寰浮世,你必须服从这个社会,不能有自己的生存规则,而且你也别奢求得到帮助,因为别人拥有的东西大抵只会用来贿赂强者,而基本不会考虑用来笼络弱者,因为前者可以带来实际的效益,而后者未必能产生无形的效用。

我错了吗,我以前的一切言行都不符合这片天空下的公序良俗吗?

我胡思乱想着,毫无章法地漫步到了一个人员拥杂的地方,前方是车水马龙的轰鸣声,我的耳边却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在气贯长虹:

“要毛片吗?新到的日本风格的,便宜,5块钱一张!”

我好一阵错愕,然后猛醒,我挺起腰板,抬眼去打量在我耳旁制造平地一声春雷的那位妇女,面部黝黑,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手上皮肤皲裂,小孩怯生生地望着我,我瞪视着妇女,妇女有点彷徨了,看我的神情古怪,畏怯地缩了缩身子,也不敢问我了,抱着小孩转身就走,唯恐避之不及。

我急道:“等等,我要买!”

那个妇女在金钱的诱惑下,勉强地转过身来,犹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对她温和一笑,说:“我买你一张碟,但你得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批发到这样的碟片。”

我忽然开窍了,在网上写不出那种香艳旖旎的场景来兜售给顾客,直接卖毛片给他们也不失为一种替代方式。

那个妇女在我的万般恳求下,被我的质朴感动,打消了顾虑,告诉了我一些简单的贩卖黄片的经营模式。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洗得容光焕发,意气风发地开始了我的又一种营生——在中关村卖毛片。

虽然我没有孩子可抱,难以避人耳目,在严打时期有时候会被缉黄队员盯上,但老天爷终于开眼,每次都是有惊无险。自从干上了这营生后,我的生活倒安定下来了,虽然买毛片的人也不是很多,但在那样人潮涌动的地方,只要你有耐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因为这里边也有很多苦命人,他(她)们因自身条件所限,无法找到女人或男人借以慰藉,所以稍一色诱,他(她)就会动心,用低廉的消费力买回家在破电视机上过干瘾。

我就是这么认识了一个我后来尊称她为“大黑”的女人,那天已是黄昏了,白天本来就阴暗,所以那时光色很不好,有点发灰阴沉的感觉,行人一个个行色匆匆,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分,可能都急于回家寻求家庭的温暖和光明吧。

这样的情境下,绝大部分人都对我的低声呼叫“要毛片吗,日韩的,欧美的,港台的,大陆的,各种风格的,应有尽有!”不理不睬。

我有点气闷,差点就打算下班回家了,突然一抬头看到人群中有一个高大黑胖的青年徐徐而来,不紧不慢,非常悠闲的样子,面上的表情平静却有淡淡的忧伤,我眼前一亮,凭我的直觉,这一定就是我的目标人群,那种空虚寂寞无以排遣而倍感憋闷的好青年。

待他快从我身前走过时,我三两步蹿了过去,兴奋地低呼:“兄弟,有质量上乘的毛片,很过瘾,要不要?”

果然,他愕然地停住了脚步,以无比惊奇的眼神看着我,似乎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似的,所以他的神色吃惊之外是汹涌的好奇,并且一双妙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之所以用妙字形容,是因为他是个男人,眼睛却隐约有一股子秀气,所以被他这么楚楚动人地瞪着,让我着实感觉不自在。

不过我知道自己的生意肯定来了,所以我坦然地说:“你跟我来,东西很多,你可以随便挑,还可以先试播,满意了再买走。”

然后我就毫不犹豫地转身,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默默跟在我后边走来了。

我把他领到了附近一条窄小巷子的一间偏僻小黑屋里头,这是我的仓库,很小,光线很暗,此时外边还是黄昏,里边早黑成一团了,左边靠墙一个大纸箱子,旁边一台破旧的二手黑白电视和一个播放器,右边靠墙一张脏兮兮的长沙发,供顾客试看时使用。

我开门进去,随手摁亮一个光芒散淡的小电灯泡,返身招手把黑胖青年迎了进来。

黑胖青年一直一言不发,直到进了小屋伫立屋中央,仍然还是一副花痴的样子盯着我,弄得我极不好意思。

我挤挤眼睛尴尬地笑着说:“兄弟,到了,片子都在那个大纸箱里,你可以随意挑选,尽情试放,直到满意为止!”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这个憨厚的青年还蛮有好感的,觉得很亲切。说话的语气都要亲热了许多。

没料想,黑胖青年听了我这话,却羞涩地低下头去,黑乎乎胖嘟嘟的腮帮子上竟然飘起了一丝红晕,我的老天,看到这场景,简直把我脑袋搞成一团浆糊,这傻兄弟好像未经人事似的,怎么会有这种需求呢?看来还需要引导。

我尽量温和地笑道:“兄弟,别这么害羞,别受那些伪君子的影响,看个毛片不犯法,人类正常需要嘛!”

我这话说完,黑胖青年仍然扭捏了半天,似乎是犹豫再三,再也憋不住了,竟然开口说话了。

他这一说话,我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是个女人的声音。不过最让我惊讶的倒不是女声,而是她话里的内容,她说:

“我,我…我不是来买片子的,我,我…我只是想要和你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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