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焱哀求的看向沈老夫人,声音里都是惧怕:“母亲,咱们回汴洲吧。”
沈老夫人甩开沈焱的手,这能吓到沈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吓唬不了她,东陵重孝,即便她不是沈磊的生母又如何,只要他沈磊一日为官,就要被这枷锁桎梏!
沈磊见沈老夫人闭上眼,默不作声,又看了看一旁的沈焱,沈焱身子一僵,不敢动作,他道:“老夫人,二弟,你们好好想想吧,我的耐心不多。”
说罢,沈磊起身便离开前厅。
留下沈焱在那哆嗦着求着老夫人。
沈磊走在沈府的院子里,本想直接离开,脑中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转,便向另一方向走去。
沈家祠堂。
这里供奉着沈老爷及其先辈和秦婉清的牌位,沈家的大本营在汴洲,当年沈老夫人执意变卖家产来到都城,仅留些不重要的东西在汴洲。
在沈老夫人的坚持下,沈家的祠堂被移到了都城,为此,还与留在汴洲的沈氏族人起了冲突,最终,沈老爷一脉的牌位被迁了出来,由沈老夫人带至都城,为此,都城沈家与汴洲沈家关系恶劣。
这些年,都城与汴洲的沈家再无交集,沈老夫人也觉得自己此生再也不会回去,根本无畏与汴洲沈家交恶。
沈磊迈步进了祠堂,这里烟雾缭绕,烛火通明,满室都是香火的气息,可见这些年沈家的先辈没少受供奉。
他举目看去,印入眼帘的是他爹沈默霖的牌位,沈磊沉默半晌,抬步去为他爹上了三炷香。
这么多年过去了,沈磊对沈默霖的印象也逐渐淡去,记忆中的那些放纵,冷漠,宠溺,怒火仿佛都已失了颜色,只是如今再回到这里,沈磊不禁有些酸楚。
年过不惑,又久经沙场,沈磊的心比他想象中的冷漠了许多,但在重新对上父亲的牌位,他才觉得口中酸涩。
沈默霖从未在他面前提过生母一句,他不知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未曾相见,连一张画像也不曾留下,环顾四周,如他所料,这里并没有她的牌位。
是啊,以沈老夫人的心性,如何能够忍得下她的牌位在这里。
不对!
沈磊突然抬头,伤感的情绪瞬间褪去,婉娘的牌位呢!
沈磊来祠堂,一为供奉沈老爷,二为带走秦婉清的牌位。
这沈家都是居心不良想要害死婉娘的人,沈磊不想也不愿她留在这里,他想婉娘也是愿意的,活着的时候因为怕她颠簸,怕她受战乱之苦,沈磊将她留在了这吃人的沈家。
如今只剩下牌位,将她留在沈家与仇人日日相对,是他的错,这次沈磊说什么也要带她走。
可是这里却没了她的牌位。
沈磊心神震动,脑中划过不好的猜想,他们竟然敢这般对婉娘!
忽然,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惊慌之下急促的脚步。
沈磊大喝一声:“谁?滚出来!”
屋外的人定住不敢动,呼吸都仿佛停滞了,见那人没有进来的迹象,沈磊抬步走出去,那人听到动静,知道装不下去了,赶紧拔腿就跑。
沈磊本就怀疑沈家人搞鬼,如今见人要跑,自然怒不可遏,脚下如风,很快就捉住了这个暗地里偷窥的人。
“是你!”
被捏住了脖子,李嬷嬷害怕的求饶:“将军饶命啊,老奴只是经过,无意打扰将军…”
沈磊眯起眼睛,想起这是沈老夫人身边得用的下人,他手下用力,拎着李嬷嬷就进了祠堂。
将人摔在地上,他质问道:“大夫人的牌位何在?!”
李嬷嬷颤抖着,感觉一把老骨头都被摔裂了,但她此时并不敢忽痛,忙跪地道:“老奴不知啊,将军,大少爷,老奴一直侍奉老夫人,对祠堂之事并不知晓,大夫人的牌位一直都在此处,不信您可以问问这里的下人,我们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