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处理完宫中的一些事,和几位皇子一同去明华殿侍疾,得知皇帝急召,便不再耽搁,匆忙赶了过去。
好巧不巧乾元帝已经睡下,众人唯恐落人口舌,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纷纷看向太子。
萧玦也急着回去照顾时鸢,问过皇帝的情况,便发话让众人回去了,只留了两个安分的在偏殿侯诏。
直到夜间,皇帝突然咳血不止,御医手忙脚乱为皇帝扎针喂药,皇帝仍无转醒的迹象。
因着皇后被废,宫中没个能主事的人,明华殿内忙作一团,李全不由慌了神,忙命人去请太子主持大局。
萧玦和时鸢住在撷珍殿,离皇帝寝宫不过几步路,听闻皇帝吐血不止的消息,时鸢起身下榻,从衣桁上拿了外衫给萧玦,叹道:“若是皇帝捱不过今晚,明儿又有的忙了。”
萧玦哄她回去睡着,自个儿披了外衫起身,“明儿我让随风送你出宫,你安心养胎便是,旁的无须你操心。”
时鸢又叹了口气。
萧玦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方才离去。
这厢萧玦才赶到明华殿,李全急忙引了他进去。
此时乾元帝躺在榻上生气全无,御医不是摇头便是哀声叹气,见萧玦进来,忙敞开一条道,恭敬行礼。
萧玦接过药碗,行至榻旁坐下,轻唤了几声父皇,半晌不见回应,大碗汤药灌下去,皇帝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李全叹着气,“陛下今儿传了苗疆圣女,可是奴找遍了皇宫都不见圣女,若是圣女在……”
萧玦瞥他一眼,李全自知失言,“巫蛊祸人,奴糊涂了。”
次日,殿外的宫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进出的太医,摇头只道陛下不中用了,李全杖责了宫人,尽心尽力在皇帝跟前伺候。
许是昨晚那碗汤药起了作用,午间皇帝便醒了,气色较昨日还要好些。
“太子呢?”
乾元帝环顾左右,不见萧玦,只有李全忙前忙后伺候着,不免生出些不痛快。
“太子殿下和诸位皇子皆在偏殿侯诏,可要奴去请太子殿下进来?”
“罢了,”乾元帝脸色稍缓,“趁朕这会儿还有些精神,你去……宣太子妃进宫。”
李全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陛下?”
“朕昨儿昏睡了一日,醒过来竟怎么也想不起颐儿的脸,费神去想,也总是荣妃的模样……荣妃是苗疆族人,给朕下蛊了也未可知。”
李全不敢再接话,陛下已多年未提起靖远侯夫人,若非大限将至……
“奴这就去。”
李全匆忙出了内殿,将乾元帝的话转述给萧玦,便要急着去撷珍殿请人,萧玦却道时鸢大早便回了东宫,李全只好亲自去东宫传话。
且不说时鸢得知此事作何反应,萧玦先抬步进了内殿。
乾元帝皱了眉头,“朕宣的是——”
“父皇这是病糊涂了,时鸢是儿臣的太子妃,”萧玦走进来,“父皇若有事交待,由儿臣代为转述便是。”
乾元帝一时竟无言,又听他说道:“时鸢怀了身子,儿臣一早便送她回去了,还望父皇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