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彬刚在衙门开始用晚膳,亲卫就急急忙忙冲进来禀报道:“大人,不好了!”
谢彬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亲卫喘了口气后,慌忙道:“街上……街上全是……全是拿着武器穿着短褐的大族部曲!”
谢彬闻言不惊反喜,轻笑了两声后吩咐道:“传我命令,让赵猛、李勇在一刻钟后向大族府邸发起进攻,另外紧闭衙门,让弓箭连的弟兄们做好准备,让两个枪兵连给我把守好大门,亲卫连(曳落河骑兵)先从衙门后门出去,到衙门左边待命。”
亲卫领命匆匆而去。
谢彬看着眼前才吃了几口的饭菜,也顾不上再吃了,又喊来一名亲卫拿自己的铠甲和长槊过来,还有把马也牵到大院等着。
另一边,柯宏和卢星起几人在卢府坐镇,他们倒是想亲上战场,可大腹便便的连甲都穿不上,上去不就和那些奴一样死的几率极大了?
所以到头来只有吴德一人带着几个大族拼拼凑凑出来的五百多人部曲前往进攻衙门,这些部曲也就那么五六十个人是着甲的,戴胄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大多数人都是手里只有一把破破烂烂的朴刀。
柯宏喝着手里产自剑南的顶级贡茶蒙顶茶,笑着说道:“这等上品贡茶,没想到卢家主也是舍得啊。”
卢星起也是乐呵呵地,回道:“老柯啊,这不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嘛,好日子也要喝点好茶才对嘛。”
赵家家主赵崇也是捋着胡须笑道:“卢家主说的没错啊,除掉安庆彬的日子确实是好日子,想必现在吴家主也快到衙门了,咱们就坐等吴家主的好消息吧,哈哈哈。”
卢星起接话道:“你们说咱们这像不像谢安下棋如故的样子啊。”
柯宏摇头笑道:“谢安那是胸有成竹,咱们这可还得看吴德的本事。”
赵崇说道:“吴德虽有些莽撞,但此番咱们准备也算充分,料想不会出岔子。”
就在他们谈笑之间,吴德带着部曲已经来到了县衙门前。
吴德骑着他大价钱从胡商那买来的契丹马在部曲后面喊道:“沧州观察使安庆彬意图谋反,儿郎们只要把衙门拿下,我许诺你们全都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地,不再是奴了!”
部曲们才不管那安什么的是不是谋反呢,重要的是他们能拿到自己的地,所以他们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都开始群情激奋。
吴德见此情形,更加得意,挥剑大喊:“冲啊!”
谢彬则在衙门的二楼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二楼的窗口已经站满了弓箭手,一楼的大院也站满了严阵以待的长枪兵。
衙门是由外围大院和个二层建筑以及不是很大的后院构成,从官署一楼到外围大院的门口也就四十步距离,长枪兵站的位置就占了二十多步,多的则在官署中躲着,二楼则全是弓箭兵,官员们在谢彬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也被全从后院疏散了。
吴德的部曲们如潮水般涌向衙门,县衙内的弓箭手们在谢彬的抬手示意下立即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下,冲在前面的部曲纷纷中箭倒地。
这一幕吓得后面的部曲赶紧刹住了前冲的脚步,毕竟谁也不想死,冲进院子里可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箭雨的。
吴德见状,怒喝道:“都给我冲,后退者死!”
着甲的那些大族亲卫也开始驱赶部曲们前进,连杀两三个人后,部曲们才被迫前压。
谢彬见敌人被吓到就下令道:“前三排枪兵前压,不要害怕,你们可是着甲了的,只要保持住阵型不会有事的。另外,斩杀一名敌人赏五十钱。”
听到谢彬的命令,前三排枪兵齐声应道:“得令!”随即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压去。
那些被迫前冲的部曲们见状,心中愈发恐惧,但在后面的驱赶下,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枪兵们长枪放平,短兵相接的一瞬间冲在前面的大族部曲就纷纷倒下。只有几个确实勇武的人在前面同伴被刺死时,枪兵没办法及时防御的情况下跳起来冲进阵中,但马上就被第二排的枪兵刺中倒下。
这时,吴德心急如焚,亲自策马向前,挥舞着宝剑,试图鼓舞士气。然而,县衙内的防守固若金汤,他的努力并未起到太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