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榆看着穆卓阳,尽管是表达不满的话语,可那语气听起来,却如同提起自己在散步的路上,碰上了一只飞奔而过的兔子一样散漫与随意。
纵然刚才这个家伙由于他兀自离开的举动而没能待在附近,但季榆并不觉得对方会在察觉到他被攻击之后,无法迅速地赶过来‐‐他可不觉得,之前对方将他揽在怀里那么久,会不在他的身上动任何手脚。
反正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察觉到这些就是了。
穆卓阳没有说话,并非他想不出能够反驳季榆的内容,只不过他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确切的意义罢了。
毕竟季榆所说的,的确就是事实。
就算他对这个人有着切实的感情,但这种东西,却同样不妨碍他在不伤到对方性命的情况下,做出一些必要的试探。
对于那个暂时不可能落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他的了解,再怎么说也有些太少了不是?
但柳君迁会在这时候出手,却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这位曾经备受仙界尊崇的仙君,虽说当初的确是不留丝毫余地地判出了仙界,但这么多年来,对方却也从来没有和仙界有过直接的冲突。
想来对于这个人来说,那个曾经是自己的归属之地的地方,还是有着不小的特殊意义。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仙界也从来没有为难过这位摆在明面上的&ldo;叛徒&rdo;。
然而,之前柳君迁所做的举动,可是直接将自己放在了与仙界的对立面‐‐离开的那个家伙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无谓的添油加醋,只需将自己碰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仙界对待柳君迁的方式,都会出现截然相反的变化。
目光在柳君迁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穆卓阳轻笑了一声,径直迈步朝季榆走了过去。
能够在那并不算长久的时间内,让一个人对自己生出这种不受理智控制的感情,的确是只有这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作为被影响的受害人之一,穆卓阳丝毫不怀疑季榆的能力‐‐又或者应该叫做&ldo;魅力&rdo;?
嘴角无意识地扬起,穆卓阳伸手抬起季榆的脸,像是想要观察什么一样,仔细地将他端详了一番,然后才开口问道:&ldo;伤势重吗?&rdo;
&ldo;……我不觉得我有伤到自己的脸。&rdo;扭头避开了穆卓阳的动作,季榆对某个人那与现状不太相符的举动表达不满。
他又不是那种因为长得太好看,惹得别人嫉妒的绝世美人,哪有人一上来就先朝他的脸招呼的?
这个家伙只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在占他的便宜罢了。
&ldo;我也这么觉得,&rdo;听到季榆的话,穆卓阳顿时笑了起来,&ldo;只不过我想,既然魔君还有精力戏弄旁人,想来身上的伤势应该不会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才是。&rdo;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ldo;戏弄&rdo;这两个字被加重了读音,落在柳君迁的耳中,有种没来由的刺耳。
&ldo;既然你的护卫回来了,&rdo;瞥了边上贴得有些太近了的两人一眼,柳君迁收回视线,面上的表情与之前没有太大的分别,&ldo;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rdo;
有穆卓阳在,他显然不必再去担心季榆的伤势‐‐相信比起他来,这位魔界的主君,要更清楚该如何处理自己同族身上的伤。
没有给季榆再次出口挽留的机会,柳君迁转过身,几个起伏之间,就消失在了挤满了树木的林间。
&ldo;不试着让人留下来吗?&rdo;略微直起身子,穆卓阳看着不知怎么的,又突然笑了起来的人,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