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罂?”邶小臣瞅他一眼:“知道她是谁么?”
卫秩摇头。
邶小臣拍拍他的肩头:“她可是妇妸的女儿。”
“妇妸?”卫秩恍然大悟,却又不解:“她怎成了作册?不是说她又哑又傻么?”
“谁知道。”邶小臣笑了笑,片刻,他似想起什么,道:“先不说这些,你刚从外面回来,倒是同我说说那王子跃可果真与传言般英武?”
卫秩立刻没了好气,将头一撇,不以为然道:“什么英武不英武,他又不是那继承王位的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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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光仍然炽烈,将大山脚下的荒野照得黄澄澄的。一条小溪蜿蜿蜒蜒,泛着金光。
跃望了望,问身后的巩人:“此处就是野马常聚之所?”
那巩人道:“正是。此地水草丰足,野马常来觅食。不过野马生性警觉,王子须耐心守候片刻。”
跃颔首,看向狭长的原野中,只见此处虽有树木,却地势平坦。风吹得枯黄的高草延绵起伏,但是仍然不见有野马的踪迹。
他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大山,一面峰峦高高屹立在前,仰头才看得到山顶。
“那是何处?”跃问。
“是骊山。”巩人答道:“往南过了骊山,便是骊山氏之地。”
跃了然。他望着那边,只见粗壮的林木高大浓密,染着金黄的颜色,从山顶覆盖而下。
那上面一望即知是人迹罕至的去处,必定也藏有许多异兽。
跃的兴致被引了起来,问巩人:“现下可入山否?”
巩人笑而摇头:“现下不可。骊山中深广不可测,且无道路可循。若在这般时节迷路,夜里可要冻作冰呢,去不得。”
跃还想问些什么,这时,随从的卫士忽然指着前方:“马!”
众人皆望去,果然,一群野马正穿过原野中的矮树从,朝溪水奔去。
“蔽!”跃兴奋地低喝一声,众人忙在树丛中弯下腰来。
马群仍向前奔跑,丝毫没有发觉埋伏。
跃将手一招,卫士们会意,随着他蹑起步子,小心地向山坡下移动。
清冽的风掠草叶,声音将众人的脚下的窸窣声掩盖住了。果然,马群在溪边停了下来,三三两两,或饮水或吃草。
跃双眼紧盯着头马,只见它体型健美,枣红的毛色在阳光中格外绚丽。心中一阵欣喜,他的脚下却愈加谨慎,一步一步慢慢靠前。
随行的卫士们已经四散埋伏好,在距马群还有十余丈的时候,跃突然吹起一声唿哨,卫士们挥舞着长矛站起身来,口中“呜呜”呼喝。
马群大惊,即刻奔跑起来。
“俘头马!”跃大吼一声。
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套马,对马群逃跑的路数了若指掌。在他们奔走围堵之下,马群开始愈加惊惶,不少马匹离群奔入野中。
待野马奔至跟前,跃发足狂奔,将手中绳圈一下抛到头马的脖颈上,借力一下跳到头马的背上。
头马受惊,发出长长的嘶吼,蹬着四蹄,想把跃从背上甩下来。
跃毫不相让,手紧紧地抓着绳索和鬃毛,任凭它如何颠簸也不放开。
头马发起怒来,左冲右突,跑得越来越快。
风呼呼地掠过耳边,跃却也不畏惧,一边夹紧双腿一边拉起绳圈。一人一马拗劲相当,马疾疾飞奔,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王子!”身后传来卫士们的喊叫,已经变得遥远。
跃抬头,高大的山峰遮住了太阳,一路狂奔,竟已经到了骊山的山道上。
“驻步!”跃大喝一声,将绳圈拉起。
头马却丝毫不听使唤,疯了一样直冲向前。
卫士们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枣色的身影一路奔入了苍郁的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