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心展开,海榴细细看,果见有好几条疤痕印子,不过看起来有旧的,有新的。
“这个是。”
程昱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指了一条。
海榴脸上更红。
她亦见过父亲海将军手上的疤痕和老茧。程昱小小年纪,手上也已是这样,可见并非偷奸耍滑的。
她想起那地窑村。地窑村本无村子,只是一些荒地。一些无地无房的人,因了各种缘故,逃到西北,就在那边钻窑而居,渐渐也盖起了房,成了村落。
沙洲人坊间传说,地窑村里有很多大奸大恶之人,是犯了罪行,隐名埋姓住在那里。因此她多少对那里生了几分偏见。
可是她也听说过,那里的人因无地可种,皆过的很是艰辛,吃饱穿暖也难。
想必程昱小时候,也受过很多苦吧。
“很疼吧。”
海榴小声道。
“不疼。”
程昱的语气却很欢愉。
“记不得当时疼不疼了。”
你吃苦的时候才疼。
他在心里默默说,脸色也变得凝重。
“我回来了。”
“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哼!怎么不怕。”
海榴收回目光,面有忧色。
“再如何,咱们只是臣民;他们,是大葪之主。”
程昱面上闪过一丝不屑笑容,看到海榴眉间忧色,又忍不住伸手,想要抚上去。
手将伸到跟前,海榴惊讶地瞪视,他的手停滞在空中一瞬,又很快上去,在海榴刘海上抓了一把。
“有……”脑子里却一时想不到什么借口,只得干巴巴道,“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白色鸟毛……可能看岔了。”
海榴脸上,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然后道,“算了。反正还有几日,我会好好再考虑下。你……你别添乱就行。”
“石榴儿!”
程昱对着娉婷而去的背影唤,却再无追上去,目送她走远,再也看不到,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他回来的急,很多人和事还待安排。
海榴说考虑,却更加忙着整理财物资产。
又让人再确认了几件事,结果只是更确凿了林禾依纪玄祉针对她的一场温柔陷阱。
她从无怀疑过。
或者也正是因为过于顺利,纪玄祉才大意了,让这一切忽然被揭开。
林禾丛被程昱往北边送去,他大概也是一时冲动,如今也已冷静下来,书信安置了家里。
南月和月莹过来,抱着一个匣子,跪在地上,哽咽着道:“公子说了,这些身契和地契,都给小小姐。我们以后,就是小小姐的奴仆了。”
海榴让她先起身,她忍着哭道,“我们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好好的,公子说他已离世出家,再也不会回来。公子不让我们问您,奴婢,奴婢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