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你真是上海滩来的么?”一个小弟模样的人问着领头人。
“不信?那我用上海话骂你,港度!”领头的一开口就是地道老上海。
邵燕眉毛一动,这声音听着耳熟!
“你说着俺也听不懂,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上海话!”那人搔搔后脑勺。
“废什么话,老子当年中央军的!”头领言语间透着不耐烦的劲儿。
“中央军?那你跑来阎老总的地头做啥?那个什么螃蟹师的待遇不好?”那小弟似乎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那叫德械师!说是德械,全特么民国造,我一连长都混不到一把鲁格。当初淞沪会战一开打,我们一个整个营莫名其妙的就编到了川军那边。军长倒是我们中央军的,可开打没多久就没影儿了,整个部队乱七八糟……”那头目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许是说得急了有些热,他把脑袋上的帽子一摘,露出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
邵燕终于认出人来,这是徐铮啊!他还能演军官?!
屏幕上的人还在滔滔不绝:“到了南京,人说要以逃兵论处,我说我一个连的队伍打到现在连一个排都凑不齐整,你还说我是逃兵?再说军长都跑没影了,我们还打个屁!非得学四平那帮兄弟也不是不行,你特么给我再找一个那样的地方出来,老子现在就去守!那负责审查的小子当场就没话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小子大有后台,得罪了人家我怕是也没好果子吃。我一想你不是说我是逃兵么,我索性就当了真逃兵。听说阎老西这边装备待遇仅次于中央军,所以我这不是跑来山西了么!我还想多打几个鬼子,替我那边兄弟报仇来着!可惜阎老西不信任我们外地人,就让我当个排长,我非得立个大功才能……”
“长官,有脚印,好像大队人马路过!”另一个小弟及时打断了徐铮的台词。
光头赶忙附身看向地面,随即开口:“没错,是小鬼子的军靴,还有马蹄印!前面村子里肯定有敌人,赶紧侦察!”
“长官,你还是先把帽子带上吧,你这头上的亮光太容易暴露了!”
“要你多嘴!”光头迅速的戴上帽子,观众席上一阵轻笑。
几个人迅速分散侦察,发现对方人数并不算多,其中还有大量伤兵。于是汇合后一商量,决定偷袭敌人以换取军功。结果刚进村子就遇上了地雷阵,偷袭战变成了遭遇战。
晋绥军这边明显落入了下风,谁料光头杀红了眼,居然趁着夜色摸到了机枪附近。他一枪解决掉机枪手,端着歪把子就开始倾泻火力,鬼子一度被压制了。期间,躲在某处空房内的牛二正抱头蜷缩,墙壁上不时透过几发流弹。
“完蛋,二子,拿油壶过来!”关键时刻,光头手里的歪把子卡壳了。有鬼子趁机探出身子一枪打中了光头,接着又有鬼子重新接管了机枪位,战斗终于进入尾声。
战斗场面真实又充满巧合,具备较强的戏剧性。邵燕继续记录着。
后面的戏份,陈哓眼泪鼻涕一把抓的表演也获得了观众的认可。陈燔偷偷得看着大家的反应,发觉大部分人都是全神贯注,其中还有不少人在微微点头。
王子逸与陈哓退场后,宁皓的郎中登场了,只是依旧没人认出。这里的流民三人组,耍刀的那个改成了之前光头手下的逃兵,刀子也换成了军刺。剧情与原本也基本一致,只是结尾没有诡雷——小鬼子的香瓜手雷得磕一下才能炸,非常不适合做成诡雷。陈燔把剧情换成了王子逸演的八路军战士及时苏醒,一枪一个撂倒俩人。只有宁皓依然踩中了地雷,可怜兮兮的站了一夜,最终还是难逃一劫。
“你这么对浩子,小心下次他也让你‘不得好死’。”黄勃碰了碰陈燔,小声开着玩笑。
“多大点事儿,下次不演他的戏了不就成了么!”陈燔耸耸肩,不以为意。
电影还在继续,牛二经历了鬼子,国民党,流民之后,又遇上了土匪,颇有一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味。这里牛二被丢井里后第一时间从水井中的暗道逃脱,没有被扔第二次也没有被砸石头。混战也改成了土匪、国民党溃兵和小日子的三方混战,牛二没有扛着航弹冲到战场中央,只是从密道出来悄悄的接近牛棚试图趁机带走奶牛。一颗手雷意外的落到了牛二身边,他着急忙慌按着八路军战士的教导趴地上规避爆炸,结果用力太猛脑袋撞到了石槽晕了过去。奶牛默默过来在牛二身前蹲下,似乎是在守护着他。附近航弹被流弹引爆,俩人被草棚掩埋,无人发觉……
几年以后,依旧活着野人模样的牛二在山上用猎户的瞄准镜远远看到了山下来了一只人民,胸口的铭牌上似乎绣着一个“八”字。这后头的剧情是原版,也就是陈燔准备的海外版。只是那个解放军指挥官一露面,台下顿时一阵惊呼!
“艹,李云龙!”
这就是当初何政君帮陈燔带来的惊喜。
屏幕上的李幼斌着急又耐心的与牛二说着话,最后帮人按了个手指就匆匆离去。
邵燕继续落笔:小人物的悲剧,自己所在意其实别人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