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颗安眠药下去,人还有抢救时间。但一整瓶农药管辖去,死亡根本要不了几分钟。
是了,他们翻窗、交谈、又是开灯又是拿毯子、还有上楼,这一连串的声音,如果表哥还在,他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许一冉跪倒在地上,她手指发抖,拉上表哥的手指。
他的身体,好像比她还要凉。
凉很多。
冷冰冰的、毫无声息地倒在那里。
她沉默地晃了晃他的手指。
即使会这样痛苦,表哥还是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卧室内没有窗户,门口有瓶子的阻挡,一个全封闭的环境。
喝下农药,奔赴死亡,这是表哥自己的选择。
这一次,许一冉很确定。
即使她并不清楚原因。
卧室挂钟的指针在咔嚓咔嚓地走动,时针和分针划开一个巨大的钝角——
凌晨两点半。
表哥再一次去世。
时间提前一个半小时,散落在地面的无数安眠药板变成了一个空落落的农药瓶。
命运像无数相互牵引着的、交乱错杂的丝线。
触之分毫,动以尺米。
许一冉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在哪里。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表哥可以活下来,一如往常,嘲笑和调侃她现在狼狈凌乱的模样。
他会怎么笑?
大概是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细线,嘴角要翘不翘的撇着。他总是这样,她的一点倒霉事,他就能乐上半天。
他那么一个爱笑的人,却是这样蜷缩着孤独而痛苦地奔赴死亡。
死前,甚至还紧皱着眉头,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和绝望。
这一次,霍文武甚至没有留下遗书,他走的那样毫不犹豫。
全身冷的发抖,原先裹住的毯子也在看见表哥的那一刻被她松到了地上,头疼得厉害,大脑里的无数根钢针扎进去,密密麻麻的疼。
眼前逐渐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