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为什么总是将这半截竹棍别在腰间?”
树下,一小小少年坐于台上,好奇着周围的一切。
“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为师的法器,名叫九节!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黄衣女子明媚如三月春风,朝着小男孩翻了个白眼。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师父将它拔出来过啊,师父就只知道用它罚我,还骗我是剑?”小男孩抿了抿嘴巴,摊开了手表示不信。
“这剑太凶了,为师希望这辈子都别拔出它才好!”
黄衣女子说着小男孩听不懂的话,小男孩也没有细究。
哪一天男孩长成了少年,少年下山斩妖,才刚刚下了山去,身后便传来声声剑鸣,剑光直指青天,剑剑森寒,凄绝。
少年愣在了原地:山中是何人在打斗么?居然有这等风采?
打斗中的两位修者踩着剑冲入了云层,快得让人看不清模样。
那场打斗延续了数个时辰,少年只看到那云层之中闪出的道道白光和法蕴,想着山中警钟未响,不过是同门之间的切磋,自己不便上前,只看着就好。
直到一袭黄衣染着斑驳的血迹自那云上落下,少年的心如坠冰窟。
“师父——”
一步踏风而上,少年冲进了山门,接住了伤重的女子。
九节化作了九节,一节一刃,缓绕在两人的身旁。
女子将指尖的血点在少年的额头,一段过往如潮如浪,惹得少年的思绪翻涌。
眼底除了疑惑,除了伤心,多出了几分绝望,多出了几分寒凉。
“你恨我吗?”女子眼角的泪水滴落,她的心愿皆了,唯有眼前之人,她还有所亏欠。
“……”少年没有说话,眼底的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女子留下这最后三个字,而后散于风尘。
“师父——”叶近川猛地惊醒,无数次,他于梦中见到她。
她总是会问自己可恨她?
他也总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近川擦去了额头的汗珠,起身将窗子推开,门外树下,小小方台,风止正端坐在那里写着自己昨日才教给她的字。
树叶低吟浅唱,风柔地令时光温软,恍惚间似回到了从前,那个小男孩于树下问着女子:“师父,我练的对不对?”
风止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她会好好做功课,好好练习剑术,好好修习术法,她的进步很快,不过月余的时间,字差不多可以认全,仙诀也学得很快,特别是剑术,叶近川每次只演示一遍,她便能很好地舞出来。
这令叶近川都感慨不已,哪怕是自己也难以达到风止这样的天赋。
“师父——”风止注意到了立于窗前看着她的叶近川,笑着喊道。
“止儿,若是累了,便歇歇。”叶近川也笑笑,他很少笑,准确来说是那人走后,他便很少笑了。
“止儿不累!”风止很喜欢叶近川这么喊她,她记得,从前也有人这么喊她的,可是后来,喊她止儿的那个人却亲手将她推进了冰冷的河里……
女孩从黑暗中走来,遇见了一道光,那道光逐渐照亮了她心底的黑暗,于是女孩站进了阳光,光里,那人笑得很好看。
一恍流年似水,悄无声息间就将女孩的头发拂长,高挑的身姿已经越过了男子的肩膀。
“师父——我练得对不对?”
风止将剑收入剑鞘,对着坐在台子上的叶近川笑问道。
“不错,以此剑法,佐以法力,一般的妖你该是都能收下。”叶近川倒了一杯清茶推到风止的面前:“坐下歇歇,喝茶。”
“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