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烜没自信能留的住他哥,只能耍无赖一般的,一天24小时几乎不离身的跟着沈棠,而沈棠竟然也没有厌烦他这样的举动,丝毫不着急回去的事,每天坐镇沈家帮沈烜处理事务,将那些沈烜作为家主不方便出面的问题一一解决。
他没打算留下,只是在等。
等一个机会。
&ldo;是的,沈一先生已经有回去的意思了。&rdo;沈家主家别院,面容与沈烜有三分相似,俊朗中略带几分阴郁气息的男人正对着电话说道,&ldo;我的人在右支藏了十几年,消息绝对准确。&rdo;
&ldo;沈清,把他带出来。&rdo;
沈清停了一会,语带无奈道:&ldo;沈烜看的太紧,恐怕没有机会。&rdo;自从败在沈烜手下,沈清示弱后,就被带到这里。名为纳入主家,实为放在眼皮底下监视。
不过,就算如此,他在沈家的时间毕竟比沈烜长,依旧有的是办法传递消息。
但是带出沈棠,这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沈烜怕沈棠离开,几乎24小时跟着人,别说带出来,接近都没办法。
&ldo;我会调开沈烜。&rdo;
&ldo;好&rdo;,沈清眼前一亮,&ldo;只要沈烜离开,沈九必定跟随,其他人都不是问题。&rdo;到时候不仅能带出沈棠,他还能做更多事。
&ldo;你看着办,不过收敛点,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rdo;
&ldo;……好的。&rdo;沈清眼神闪烁,还是应了。
这个人,是他复起唯一的希望,所以他能耐下性子,甚至在对方面前低声下气,委屈求全。
&ldo;等我消息。&rdo;
话音一落,电话里只余忙音。
沈清捏着手机出神,脑海里将情势捋了一遍又一遍,计划了数个能打破如今局面的方案。
电话另一端,齐少渊吩咐下去,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手便开始了动作。
而他则亲自去了一个地方。
两层的小洋楼,门窗都是旧式合金的边框,外墙是凸凹相间的白色方砖,这座别墅的建筑风格很是陈旧,但外观却簇新整洁,一眼就看得出是旧房翻新。
如果沈棠知道齐少渊来到这个地方,必定觉得无比惊讶,因为这里是沈棠的家,真正的家,是他六岁之前生活的地方。
齐少渊刚一下车,里面就有手下给他开了门。
房内,几个角落各自守着齐少渊的手下,而宽敞的客厅里,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坐在一起争论着什么,见齐少渊进来,纷纷起身。
&ldo;齐先生。&rdo;其中一位须发皆白明显年龄较长的医生首先开口,&ldo;您之前说需要治疗的病人也来了吗?我们已经讨论了几个应对方案了。&rdo;
齐少渊摇摇头:&ldo;他暂时没有过来。&rdo;
&ldo;齐先生,你给的病人档案是三年前,病人身体健康时候的数据,我们现在只能根据您给的资料做猜想,病人一直不现身会越来越加大治疗难度的&rdo;,老医生一脸为难,欲言又止,&ldo;这样一直拖着的话……&rdo;
&ldo;病人就不可能再站起来了!&rdo;旁边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医生性急的接口道,&ldo;老实说齐先生,你这样让我们一无所知的做准备而不接触病人,只会拖延病人的病情,而且他这种情况,就算三年前直接就医站起来的几率也几乎为零!&rdo;
中年医生是第二个被齐少渊找来的,他们这些人,在业内都是有名的圣手,结果被齐少渊强迫聘到这里来,每周都必须过来讨论一个见不着面的病人的病情,持续两年多的无用功,他早就烦透了。
&ldo;哦。是吗?&rdo;齐少渊语气很温和,眼神却沉静的可怕,如一潭深渊。
中年医生一口气噼里啪啦的讲完了,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齐少渊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后退一步,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被礼遇久了,一时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不好惹。
齐少渊的几名手下都下意识摩拳擦掌的靠过来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齐少渊只是静静盯了他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ldo;他很快就能过来,到时候就麻烦各位了。&rdo;说完轻轻颔首,却丝毫不提惩罚对他不敬的中年医生的事。
&ldo;好的好的。&rdo;老医生连忙答应,暗地里还拽了中年医生一把,生怕再生出什么波折。
其实不用他阻拦,中年医生也知道自己冲动了,此时像只鹌鹑似的低眉顺眼的窝在后面,不敢再多言。
齐少渊性子好吗?恐怕所有人都会给出否定的答案。
只是在涉及到有关沈棠的事的时候,他就变得瞻前顾后,经不起半点意外。
别墅里的这些人,是他三年里用尽手段,威逼利诱才收罗到的,现在沈棠已经回来,这些人好不容易要派上用场了,他岂会因为这点小事折损一人。
齐少渊不再说话,径自走到角落的单人沙发坐下,闭目养神。其他人习以为常的回到各自的位置,而几个白大褂也聚在一起继续讨论,言语间谨慎了许多,声音却没有放低。
这是齐少渊要求的,他虽然听不懂这些学术用语,依然想听听看内容,这样就仿佛他也参与进去,多少减轻了几分被他压抑着的焦灼。
从得到消息沈棠的双腿坏了的那一天,或者更早,在沈棠离开的那一天起,齐少渊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无法控制的慌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