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的事一过,没多久御道前又恢复了以往的空旷萧条,地上红艳艳的血迹也被奴才们一下下扫帚给清扫了个干净,而崔明珏就站在角落里的那处静静的瞧着这一幕。
“果真是人死如灯灭啊,一眨眼的工夫,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到头来,谁还记得你叫宋清呢,记住的不过是一个该死的南宛细作罢了。”
似感慨似嘲讽的说完这一句后,崔明珏甩着衣袖离了御道,待路过一旁端着破碗的流民时,还不忘伸手补了个银锭。
得了钱的流民赶紧给他磕头,“谢谢公子,好人呐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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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宛细作一事,终因宋清的死而暂时告一段落。
至于太子崔荣,也在不久后,被顺承帝解了禁足,而崔明珏则正式成了正三品户部侍郎,开始与蒋中尉平起平坐。
下了朝后,换了一身新官服的崔明珏今日瞧着格外的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蒋韩见了,却是意有所指,“崔大人如今这年岁,这升官速度,怕是在整个大渝都是无人可比的,不过本官倒是觉得怪了,按理说大人你从不涉及柔妃一案,又是如何破的细作一事呢?”
崔明珏捋了捋袖口,说出的话颇有些滴水不漏,“前夜于清和殿中,蒋大人不是听了个分明吗。怎么、大人今日再度发问,究竟是觉得我崔明珏有意欺君,还是觉着陛下赏罚不明,有失公允?”
蒋韩上一次见崔明珏时,还是在宫门外他求见陛下一事,那时的崔明珏也不过是个从五品员外郎,连无召入宫的资格都没有,与蒋韩的官阶更是相差甚远。从五品的官,也注定了他就算是被那些门正们当面奚落,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可如今不过几日的工夫,崔明珏却能做到与他蒋韩平起平坐,一举成为正三品侍郎,只这一点就让他不得不防。对眼前人说话办事,自然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直白,说起话来也不免拐起了弯子。
“崔大人误会了,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纯属好奇。这细作一事既是崔大人破了,如今升为侍郎,自也是无可厚非,如此,蒋某恭喜崔大人了。”
崔明珏看着他这般能屈能伸,眉眼间缓缓挂起了笑,“多谢蒋中尉,不过本官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了,告辞。”
转过身后,崔明珏面上的笑渐渐淡了,此刻再低头看着那齐整的袖口,竟是破了几道口子,更起了毛边。
顺顺那扎手的毛边,崔明珏浅浅一笑,压在心底的郁气就这么一扫而空了。
他崔明珏既能爬到这正三品的位置,自然也会有以后的正一品。想到这,他暗道:“蒋韩,我等着你以后对我俯首叩拜的一天。”
站在石阶前看着崔明珏一步步走远,蒋韩皱眉,“这崔明珏的模样细看过去,怎么有点像一个人。。。。。。”
可若说究竟像了谁,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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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宫门后,崔明珏踩上马凳上了轿子,见他下朝,马夫忙问,“老爷,可是回府?”
马车内,靠在软垫上的崔明珏托着手里的破碗,细细端详着说,“不了,转道去常家。”
马夫虽不解,还是呐呐应了:“是。”
随后,马夫一甩马鞭,马车就变了方向,转而往南走。
前几日因小孙子常胜的死,常太傅的病情愈发的重了,就连常夫人也哭伤了眼睛,许久不曾出门了。如今整个常家除了无宠的皇后常烟梦外,能撑住的也就剩一个重病的常太傅了。
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