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心中冷笑,没有请乔若婉进屋,转身吩咐巧云布了凉透的老君眉,她亲手给乔若婉倒了茶,稚气未脱的脸上一股子优越感油然散发。
“大表姐,请坐吧,这是父亲派人给我送过来的茶叶,我还特意加了花露在里头,师傅说这般泡着服用最是养肤。”
若素脸色微粉,光洁的额头找不到丝毫的瑕疵,肌肤就像是上好的玉脂,这等姿色就连乔若婉也是望而失色。
“表妹倒是好运气,能碰见这样一个良师。”乔若婉坐在花厅的石凳上,单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下,入口先是微苦,而后清甜爽人,咽入腹中,丝丝透骨的清冽。
还真是好茶。
若素一手托腮,少女的天真即显,这一下反倒衬的乔若婉荣华已去,更有盛实凌人之态。
“是啊,若素也觉得自个儿很是幸运,还有你这样一个好表姐。”若素顿了顿,眸光一转,泫然道。
一语成谶!
乔若婉差一点被茶水呛住,这话中实在是话中有话。
说的人许是无心,可乔若婉心虚,没法当做只是随口的一句话。
“大表姐今日找我有事?”若素眼眸晶亮,黑白分明,又像润了一层水雾,这样的眼神总给人心思简单的错觉。
乔若婉自诩聪慧过人,她不信这样一个还没长齐的女孩儿会有多大的心机,就连她自己在这个年岁时,也没有算计人于无形的聪颖。
她不能生育的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对于这等事,旁人多半会认为女子身子出了岔子,而不会认为是文天佑弃厌他的夫人,同房少了,有孕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可这是乔若婉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心事,也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事。
她是当然不会亲口提出来的。
“表妹来府上有些日子了,我倒是很少见着你,今个儿就是来熟络熟络门院的。”乔若婉笑道,一边用绣着淡紫兰花的锦帕拭了拭唇角的茶渍。
若素才不信她此行只是为了串门。
乔若婉眼里很少容得下旁人,更别提她这个表姑娘了。
“幸得大表姐来的巧,我正准备禀了外祖母,去回春堂呢。”若素表情认真道。
谁人不知,如今的回春堂有了神医坐镇,京城里勋贵世家的夫人小姐,哪里有个病痛难受,都会不惜重金求药。
回春堂可谓门庭若市。
偏生甄剑从不亲自看诊,可单凭着神医的名号,回春堂的药价也是水涨船高。
就连大房褚氏近日待若素的态度也是转个一个大弯。
乔若婉有心要说的话,此刻一个字也提不出来,她甚至觉得在若素面前说出自己任何一星半点的缺项都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习惯了站在顶端的人,是很难接受别人同情的目光的。
她眸光悄无声息的眯了眯问道:“听闻远哥儿前些日子欺负你了?表妹也别见怪,我那三弟虽是性子怪了些,也是个兰芝玉树,不知凡几的人,这次要是中了举,上门说亲的定能踏破了门槛。”
乔若婉对若素和乔魏远之间的几次纠葛也是调查的十分详尽。
她在想,哪有女子不喜欢前途可谓,挺拔俊朗的少年郎?白若素又是花信年华的年岁,最是容易倾心。
若素心里冷然,乔若婉当真以为自己对远哥儿有意思呢!
她闻言,作漠然状道:“三表哥确实是个有才之人,那日之事,我早就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