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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ldo;这把剑，是我下山时，第一个酒友送的。他是个打铁的，剑做得尚可，这把名无妄。&rdo;又挑眉，嗤道：&ldo;当牛做马？&rdo;

李蒙窘得脸孔发红，腮帮尚挂着泪珠，伸手小心握住剑鞘，&ldo;给、给我的？&rdo;

&ldo;不要就等回瑞州，我再想办法。&rdo;赵洛懿以为李蒙不喜欢，年轻人，喜欢花哨的东西，这把剑外表朴素，确实不比他落下的好看。

&ldo;要！就要这把！&rdo;李蒙兴高采烈地拔出剑来，剑气凌厉逼人，李蒙觉得比之前那把要好，毕竟是赵洛懿随身带的。

&ldo;趁手就用。&rdo;赵洛懿无所谓地说，烟枪彻底擦亮了，他用布包起来。

李蒙奇怪地看他。

&ldo;师父，我有个问题。&rdo;赵洛懿的赠剑之举让李蒙觉得有了点他是自己师父的感觉，索性大着胆子和赵洛懿聊天。

&ldo;有事就说，我不喜欢废话。&rdo;赵洛懿铺好床，盘腿坐在床上。

&ldo;你的烟枪怎么来的？&rdo;用刀用剑的人都不少见，赵洛懿却用一把不伦不类的烟枪，这充分引起了李蒙的注意。

赵洛懿眉心一蹙。

李蒙端着板凳就往后一退。

&ldo;……&rdo;赵洛懿说，&ldo;你就这么怕我？&rdo;

&ldo;你是我师父，当然怕你。&rdo;李蒙口是心非地说，谁对着杀人不眨眼连眉头都不皱，杀完还要一个个确认没有漏网之鱼的杀手不害怕？几天前赵洛懿动过手之后，李蒙就不大与他亲近，好在霍连云好相处，但凡衣食住行，也会问李蒙，这才一路相安无事。

&ldo;是我亲人留下的。&rdo;赵洛懿随口说。

&ldo;你不喜欢吃螺蛳肉是不是？&rdo;

赵洛懿一愣，旋即淡漠道：&ldo;没有，看你爱吃。&rdo;

李蒙略一想，吃东西时赵洛懿几乎没怎么吃螺蛳肉，是让给他。

&ldo;那天叫你师兄的女人，是你师妹吗？&rdo;

&ldo;曾经是。&rdo;

&ldo;她是不是喜欢你？&rdo;李蒙语速极快，赵洛懿一本正经脸，抬眼睨他，想了想，&ldo;从前。&rdo;

&ldo;她现在还喜欢你吗？&rdo;李蒙来了兴致。

赵洛懿抬起手，李蒙看见他手指捏着一枚铜钱，忙改口：&ldo;知道了！&rdo;

赵洛懿无聊地转脸看门，手里铜钱捏得发热。

&ldo;你杀过多少个人？&rdo;

半晌，赵洛懿方答：&ldo;三百？五百？&rdo;

&ldo;……&rdo;艰难咽下口水，李蒙小声问：&ldo;你还记得自己杀的第一个人吗？&rdo;

赵洛懿盯着门看，&ldo;记得，差点失手。&rdo;

李蒙沉默了一会儿，死的不是任务目标，那就会是杀手自己，这样的开头，谁都会记得。忽然间，李蒙迫切想了解赵洛懿更多信息的欲望熄灭了，不自觉低声喃语：&ldo;杀人是什么滋味？&rdo;

&ldo;你总有出师那天，等到那一天，你会知道。&rdo;赵洛懿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霍连云，他一手袖在身后，一手端着碗热腾腾的汤，淡笑道：&ldo;厨房炖的人参鸡汤，我已喝了，也想着你。&rdo;

赵洛懿扫了一眼霍连云右胸口，单看走路姿势气度，至少李蒙看不出霍连云有伤。

&ldo;喝汤。&rdo;赵洛懿随手把鸡汤给李蒙。

&ldo;忘了还有你徒弟。&rdo;霍连云叫伙计上来，没片刻，另一碗汤被送进屋。

起初李蒙觉得霍连云好相处，在瑞州过年时，霍连云带了很多年礼，还特意带他去做过一身过年穿的新衣裳。那时李蒙跟着赵洛懿才两个月，赵洛懿很少与他说话，楼里数十口人，李蒙也不必时时刻刻跟着赵洛懿。反倒霍连云带他出去过四五次，对此李蒙很感激，因此过去的两年里，时时是盼着霍连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