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欣,”韩枞看着他,重复,“要接吗?”
苏骆这天随意地将头发束在脑后,鬓边未经修剪的碎发垂散在脸颊边,白的像雪似的皮肤,在环灯的映射下,透着一层薄薄水光。
好似晨露时的荷花池中,半开未开的粉白色的莲花。
韩枞有少许失神,忽而记起此前他们在酒店房里发生的乱而美好的事。
当时苏骆累得昏睡了过去,韩枞很珍惜地把他抱在怀里,借着昏暗的壁灯,静静地侧目看他。
他一面为自己像个充满了占有欲的心理扭曲的变态,感到懊恼,一面又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苏骆装进口袋里,他好随身携带,时刻拥有。
他盯着苏骆看了很长时间,想象苏骆从自己口袋里钻出来,说“韩枞”,张开双臂,抱着他要亲亲。
的确很变态。韩枞又想,但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苏骆的脸小到韩枞用一只手就能盖住,睫毛长而卷翘,嘴唇粉润,皮肤白皙,陷入沉睡的样子,像他童年时期在漫画书中看到过的,生活在城堡里单纯可爱,不谙世事的公主。
公主被坏人迫害,不得不颠沛流离。逃亡路上,她遇到了一无所有的贫民,贫民出身卑微,但是公主一点都不嫌弃他,并且忘记自己要找的人其实是王子,然后把自己交付给了平民。
韩枞用手轻抚过苏骆的五官,心中酸涩不已,猜测自己上辈子必定是做了件了不得的大好事,才会获得好运气,被苏骆喜欢。
大概是被韩枞盯着的时间太长,苏骆有点害羞地脸红了,很轻地喊韩枞名字,提醒:“电话自动挂断了。”
韩枞说嗯,没看手机,慢慢朝苏骆靠近。
苏骆似乎有些紧张,眼睛慌乱地到处看,没话找话地说“阿姨这么晚还不睡啊”。
“年纪大了吧,”韩枞认真地想了下,说,“年纪大的人觉少。”
苏骆愣了下,被他逗笑了。
韩枞嘴唇微张,说“苏骆”,很想要立刻亲近他,但手机又响了起来。
苏骆很慢地眨眨眼,说“是有什么急事吧?”让韩枞快接电话。韩枞抿了抿嘴唇,不太想照做,但苏骆还在看着他,便不那么情愿地按了接听,语气很冷淡地说:“什么事?”
陈欣在那边喊韩枞的小名,可怜巴巴地说:“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韩枞想了想,说“稍等”,把电话挂了,给徐燕拨了个电话,问她网上是否有有偿陪疗服雾,让她提供给陈欣,然后和她道歉,表示深夜打扰实属不应该,承诺下个月会给她加工资。
徐燕打了个哈欠,说“不用加工资,你和老板娘好好的就行”挂断电话,转而联系陈欣。
至此,起居室终于安静下来。
韩枞把手机调成震动,放在茶几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对苏骆说:“坐上来可以吗。”
仿佛受到惊吓,苏骆眼睛立刻瞪大,脸颊染上少许薄红,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行吗?”韩枞露出受伤的表情,用很有些可怜的语气说:“苏骆。”
苏骆挣扎了一会儿,慢慢吞吞地挪过来,抓住韩枞手臂,说“一分钟”,坐到韩枞身上。
韩枞专注地盯着苏骆的脸,说“手”,苏骆便抬头和他对视,犹豫少时,把手放在了韩枞的肩膀上。
韩枞心情大好,很重地亲了一下苏骆的唇角,他们刚把嘴唇贴近,姜晓又给韩枞打来了电话。
韩枞心情很差地皱了皱眉,把电话接起来。
“我们到家了。”姜晓在电话那边说,“记得带夜宵回来。辣的。什么都行。”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韩枞有些不满地放下手机,吻了一下苏骆的脸,告状说:“她好像把我当成她的助理在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