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四弟已经血染草地,而那个男孩只是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就像刚倒完两袋垃圾,还没睡醒一样自若,一手揉着进了灰的眼睛,一手拿起倒在地上的烧火钳。
别西卜没有猜错。自己被这群人霸凌了两年,在心底里已经把自己当受气包了,只需要像以前一样,稍微示弱,他们就会把自己当空气,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死人了都没发现。
“科塔,伊思!”他一把抽出手枪来,气得双眼通红,怒吼中狂飙泪水,“他妈的弥撒,敢杀我的兄弟!”
男孩视枪口如粪土,却将烧火钳单手执于身前,似在审视一柄宝剑。
钳柄,持握之处,窜出一缕黑暗火花,紧接着点燃了整把锈蚀的烧火钳,环环包裹。仇恨的火焰在燃烧,燃料是光芒。
涌动的黑火之中,不时闪过几缕白花花的线条。
别西卜奋力一甩,牢牢定于身侧。火焰绽开又凝聚,铸成一柄漆黑的短柄轻骑枪,犹有破城之势。
“偿命啊!”五弟扣动扳机,可男孩却似未卜先知,竖起厚实的枪身挡下一发,横执再接一击,最后双手抵在身前,弹开最后一发。游戏背板。
子弹跳开了,穿入了他的腰又飞出,依空腔效应打出偌大的豁口,男孩却似冰山无动于衷,仍是那副扑克脸,仿佛被打的不是他。
“你怎么知道我打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别西卜便举枪齐肩,于枪尖燃起黑火,让周围的一切黯淡,犹如夜晚提早降临,染黑了半边天空。
再往后两枪全空,消失在了墨水般的黑暗中。而别西卜则从黑暗中冲出,一枪捅穿了他的胸口,一甩而出。
“不……咳!弥撒!我信仰拉普拉斯的说——”他无助伸手,却被胸口却被踩住,喷血,瞬间窒息,四肢被黑暗吞噬
“我确实是弥撒。”弥撒收手蓄力,一枪嵌入他的下巴,直穿脑干。
然而,弥撒的释义是,送别。
“嘭!”头颅炸裂,血液化作黑烟飘散。
他刚才吸收了五弟的仇恨,觉察了他的杀意,对他的攻击了如指掌。
而那份仇恨亦可用以创造黑暗,遮蔽视线,只是只能持续几秒钟。
而渐渐昏暗的屋内,余晖依然从墙角爬上了天花板,倒挂着,一点一点向窗外溜去,不忍直视皮带帮的暴行。
妹妹只觉胸口像被灌满了水银,挤出每一丝空气,压得她上不来半点气,什么也咳不出来,什么都进不去,意识逐渐剥离出自己的身体。
她不想死,指头已在地板上抠出血来,却很快停止了挣扎。
“我就说是装病吧,这会儿演都不演了。”帮主冷哼一声,为自己的惊世智慧暗自窃喜,全然没有发觉她已经窒息,歪过了头去,眼角挤出一滴热泪,却因太过弱小而无力下垂滴落。
二弟正往高举着黄桃罐头,喝个精光还要再拍一拍,抖光里面的甜水,见一只漂亮的贝壳手链从柜子上掉下,连摸带爬冲上去拿,还一个踉跄跪倒下来。
“啪。”一只脚踩住了他的手,不允他拿。
抬起头来,还未等看清是谁,黑骑枪就利落地捅入他的眼眶。
“呃啊!呃啊!”二弟跟条掉沙漠里的鲤鱼似的打挺,却挣脱不了,还被扣倒在地,双手来回扑腾着。
男孩熟练地踩中他,抓着枪柄,把他的血肉和惨叫搅成一团,随后又连带着肉块拔了出来,粘连着藕状的血丝,再捅入眼中,溅出一缕猩红来,在墙上染了串鲜艳无比的梅花。
大弟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张着嘴,下巴跟鱼鳃似的颤动个不停,右手慌慌张张捶了捶空气,后退好几步才碰上帮主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