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ldo;这里顽完了,我们继续去吃茶吗?&rdo;
令窈语气愧疚:&ldo;我要回家,不能继续带你去吃茶。&rdo;
少年颇为郁闷:&ldo;可我才吃半个油蜜蒸饼,你说好要带我吃遍临安城所有酒楼食肆的。&rdo;
令窈只好说:&ldo;下次。&rdo;
&ldo;下次你赖账怎么办?况且我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才会重游临安,到时候你肯定忘记我了。&rdo;
令窈拿起桌上的鸳鸯花灯,分给他一只:&ldo;我们俩个一人一只,下次你来临安,用这个做凭证,就算我忘记你,一看到它,也会立马想起来。&rdo;
他始终不曾戳破她的女子身份,即便是刚才她两位哥哥来寻她,也没有点明她是女儿身。他乐得装糊涂,提了灯假装迟疑:&ldo;鸳鸯是情投意合之物,你我皆是男子,用这个做信物,似乎不太合适?&rdo;
令窈脸一红,伸手就要夺回花灯:&ldo;那算了。&rdo;
少年不放手,笑道:&ldo;我说笑而已,用这个做信物,再合适不过。&rdo;他想起什么,试探问她:&ldo;你还没看过我的模样,要我取下面具吗?&rdo;
令窈先是说好,而后又摇头:&ldo;不看也罢。&rdo;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她作甚在乎他长什么样?
她惦记外面等她的人,从少年怀中拿回她的玉像面具,拎着灯就往外面跑:&ldo;有缘再见。&rdo;
少年取面具的动作戛然而止,来不及同她告别,视野中已不见她的身影。
须臾。
他郁闷叹口气,摘掉面具。
少年干净漂亮的脸露出来,浓眉大眼,明亮清澈的眸子,仿佛代表世间一切无忧无虑的美好。而此刻,这份不谙世事的意气风发里多了一抹沮丧。
他喃喃念叨:&ldo;怎会连看我一眼都不要?&rdo;
郑家的人手车马堵在春居阁前,急着过路的人纷纷抱怨。
令窈一奔到楼下,就被郑令佳抱进怀里,兄弟姊妹围着,除三房兄妹外,其他人皆嘘寒问暖,就连郑令婉也多问了两句。
此地不宜久留,郑令佳连忙让人出发,她指了郑嘉和的马车说:&ldo;卿卿,你还没和你二哥哥报平安,正好同他一块坐马车回去罢。&rdo;
令窈应下,一股溜走到郑嘉和马车前,刚掀了车帘,郑嘉和便伸出手扶她:&ldo;卿卿。&rdo;
令窈顺势踩了杌子攀上去:&ldo;哥哥。&rdo;
她还没坐稳,前面飞南就已驾车往前。
还好郑嘉和抱住她,她才没磕到头,气冲冲地问:&ldo;飞南,你会不会驾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