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南王府跟着燕燕一起过来送嫁的嬷嬷也下了车,立在燕燕彩车的旁边。
为首的嬷嬷听燕燕如此委曲求全,就在一旁厉声道:“燕燕姑娘,这于理不合。燕燕姑娘是王爷所赐,虽是平妻,其实等同原配。”又对宋远怀傲慢道:“宋楼主,你这样怠慢燕燕姑娘,就是不把我们王爷放在眼里。我们回去见了王爷,定是要如实禀报的……”
话未说完,燕燕已是在车里娇声道;“嬷嬷此言差亦燕燕虽是王爷所赐,可是燕燕念在雪衣姐姐先进门的份上,自愿尊姐姐为大。且燕燕已是宋家的媳妇,不得不守宋家的规矩。还望嬷嬷不要为难宋大哥和雪衣姐姐”
宋远怀见燕燕同江南王府过来送嫁的嬷嬷争执起来,便敷衍道:“燕燕,嬷嬷所言极是。你还是在这里等一等,我进去看看再说。”说着,便大步上了台阶,扣响了大门上的门环。
里面守门的人开了个门缝,见是楼主回来了,便稍微开大了些,让宋远怀侧身进去了。那守门的人又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大车和下人,撇了撇嘴,就将门又关上了。
宋远怀进了宋宅,便急步往内院去了。
南宫雪衣知道宋远怀今日要回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
语娘说是帮她布置喜堂,却只是过来跟她的陪房妈妈唠了几天嗑。昨天临走的时候,语娘让人把宋远怀爹娘的牌位摆在正厅就完事了。
宋远怀进了内院的正厅,一眼就看见对面的供桌上,撤下了魁星图和香炉,反而摆上了自己爹娘的牌位。
站在正厅里,宋远怀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却到底还是忍住了,就叫了一旁伺候的人问道:“夫人在何处?”
那丫鬟忙躬身答道:“夫人早上有些不舒服,还在里间休息。”
宋远怀心里一紧,便赶紧往里间里去了。
南宫雪衣这几日开始害喜,吃什么,吐什么,累得不可开交,已是没有精力再去管宋远怀跟他的平妻拜堂的事儿。只打算若是宋远怀怪罪起来,她就带了公公婆婆的牌位,回到自己娘家去,对这对狗男女眼不见为净。
宋远怀进到里间一看,平日里欢蹦乱跳的雪衣,此时正脸色苍白躺在临窗的软榻上,身子微微往外倾斜地靠在大迎枕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雪衣,你觉得怎么样了?”宋远怀轻轻走过去,坐到软榻边上,握住了南宫雪衣的手。
南宫雪衣全身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宋远怀英俊的面庞上,那掩饰不住的担心和挂念,强忍了泪,道;“你还知道回来?”话音刚落,便又探身到软榻旁边的痰盂里,大吐起来。
宋远怀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又倒了杯水。等南宫雪衣吐完了,扶着她漱了漱口,又拿了一旁的湿帕子,拧干了给她擦脸。
南宫雪衣气喘吁吁地躺下了,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正文第三百章入阁上
※正文3169字。
三更送到。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给俺投粉红票和推荐票。
=====================
宋远怀见雪衣吐完了,就端了痰盂出去,给外面候着的人拿去倒了了,又换了个干净的进来。
南宫雪衣刚吐完一轮,觉得好受些了,才哑着嗓子道:“不好意思。我这个样子,很难出去喝你新妇的茶了。”
宋远怀眼圈一红,跪在了南宫雪衣面前,道:“雪衣,对不起。”
南宫雪衣的泪也顺着紧闭的眼角慢慢流了下来。她的心里空落落的,等了这么多天,却只等来一声对不起
南宫雪衣睁开眼睛,挣扎着从软榻上起身,正眼也不看在一旁跪着的宋远怀,只道:“既如此,你我夫妻之情,今日一刀两断。”说着,便要去取了自己的包袱,回去自己承康坊的娘家。
宋远怀赶紧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南宫雪衣,着急道:“雪衣,你听我说。我对不起你,是因为我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儿——你要信我,我对她只是起初有些怜惜而已。如今我已是想通了,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南宫雪衣再也受不了,从他怀抱里挣扎开来,顺手取下旁边墙上挂的鞭子,狠狠抽了宋远怀几鞭子,才凛然道:“你带她去买首饰,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你给她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羊脂玉镯,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你心里只有我,还能对别的女人怜惜?——宋远怀,你枉为江南第一大帮的帮主,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如此没有担当?做了错事,都推到别人身上?”
宋远怀一动不动,受了南宫雪衣的几鞭子,才颤声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打我是应该的。我并不想瞒着你。只望你好歹念着我们的孩子……给我一个机会……”
南宫雪衣冷笑道:“没有你这样的爹,我们的孩子只会更好——跟着你这样的爹有样学样……”又怒道:“我可不是婆母,任你们胡来也忍气吞声”
宋远怀见说到自己的娘亲,心下更是大悔。
起初燕燕撞墙不支,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并非铁石心肠,对燕燕确实有过一丝怜惜。
可是当范朝风跟他飞鸽传书,说雪衣知道此事,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也控制不住的痛不可仰,才猛然意识到,原来雪衣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比自己以前以为的还要重要;原来怜惜一个女人,就是对另一个女人的伤害。跟雪衣比起来,燕燕又算得什么东西?——只怪自己一时不察,着了别人的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