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吓了一跳,忙抱住了范朝风的腰。
长鞭过处,灌木丛如被大刀横削一样,被拦腰截断。
有人似是被长鞭的鞭梢扫到,闷哼了一声。
“谁在那里?——再不出来,休怪我手下无情”范朝风怒喝道。
安解语听得清清楚楚,确实有人躲在灌木丛后面,而且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身穿灰布道袍,道姑打扮的小姑娘,慢慢地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
她背后的道袍,似是被范朝风的长鞭扫到,微微有些破损的样子。
安解语见只是个小姑娘,立时放下心来,问道:“这位道友,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小道姑头垂得低低的,站在路旁,全身乱颤,似乎吓得狠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范朝风冷眼看着,又向四围扫了一眼,也跟着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还是跟着别人一起进来的?”
那小道姑还是不说话。
安解语不耐烦再跟这人牵扯,就对范朝风道:“我们走吧。想是乡野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范朝风觉得这小道姑实在可疑。这个山涧,宋远怀事先派人来清过场,将闲杂人等都赶开了。怎么也不应该有这样的一只漏网之鱼在这里。
看了看安解语,范朝风下了狠心,举起了鞭子,要往那小道姑头上抽去。
安解语赶紧拉住了他的胳膊,低声斥道:“你疯了”
范朝风抿了抿唇,“这人行迹可疑。——我们事先派人来清过场,并无一人留下,她为何还能留在此处?你有没有想过,若她心存歹意,到时候吃亏的就是我们。”
安解语并不是个很良善的人,但是也不是个滥杀之人。别人只要不惹到她头上,她一般都不会在意。
如今这个小道姑,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可是范朝风说得,也很有道理。安解语知道妇人之仁,有时候是会坏大事的。
想到此,安解语便柔声问道:“这位道友,你为何一人在此处?你知不知道,这里今日并不许外人进来的。”
这个小道姑尚不知道自己已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遭,听了安解语的声音,觉得不那么害怕了,才抬起头,飞速地瞥了二人一眼,结结巴巴地道:“贫道……贫道……贫道和师父,住在这里的山上……今日下山……下山打水,一时贪玩……忘了……忘了及时回去了……”说完这话,这小道姑才放声哭了起来。
寂静的山涧里,这哭声穿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