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怀这才看着范朝风问道:“请问这位是……?”
范朝风见宋远怀并不怪他,心下安定了一些,便拉了自己的大哥过来,对宋远怀介绍道:“我来给宋大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北地的上阳王——范朝晖。”
宋远怀的嘴又张大了起来,拉着范朝风的衣袖,结结巴巴地道:“我没有听错吧?——这人不是昨儿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位?你还怀疑是奸细来着?”
范朝风讪笑道:“宋大哥平日里的记性,也没有这么好过。”
宋远怀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昨日在城门口看见这几人,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想忘都忘不了。”
范朝风和范朝晖同时失笑。
范朝晖赞赏的看了范朝风一样,微微点头,又对宋远怀道:“宋楼主不必客气。我此次前来,一则是为了看望亲人,二则是想找个机会,同宋楼主一聚。”
宋远怀看了看范朝风,又看了看范朝晖,疑惑道:“你们……?”
范朝风便爽朗地笑道:“宋大哥真是好眼光。我正是范家人,不过是范家的旁支,算是上阳王的远房堂弟,出了五服的亲戚。劳烦上阳王看得起,给小弟以重托,让小弟到江南来帮他打前站。小弟运气好,结交到宋大哥这样的好兄弟,实在是让小弟的差事,事半功倍啊”
宋远怀这才展眉笑道:“你终于说出口了。我还一直同雪衣打赌,看看你要到底瞒到什么时候呢。”
范朝风有些诧异,忙问道:“难道宋大哥早就怀疑小弟的身份了?”又拍着宋远怀的肩膀笑道:“宋大哥真是扮猪吃老虎,把兄弟我,瞒得好苦啊”
宋远怀赶紧把范朝风的手拨开,装出生气的样子,道:“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就不能未卜先知一把?”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
范朝风忍了笑,夸道:“宋大哥大智若愚,真是难能少见。”
宋远怀听着这话的意思不对,狐疑地看了范朝风一眼,见他脸上笑得真挚,再没有以前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也释然了,忙请了两位坐下,开始商讨正事。
范朝风为什么带着范朝晖过来,宋远怀当然心知肚明。他当年打算组建自己的军队,也是为了择明主而栖,得个从龙之功。
且范家深谋远虑,早就派了人到江南来未雨绸缪。他宋远怀的辉城军,又是范家人一手打理的。如今又不是要直接夺了他的权,不过是让他站在北地这一边而已,他又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这也不过是范朝风跟他交情好,给他送的一个大礼罢了。
宋远怀是个爽快人,又对范朝晖本来就敬仰万分。如今见范朝晖不顾王爷之尊,折节下交,一时江湖习气发作,恨不得跟对方拜个把子,才能表达心中的赞同之意。
还是范朝风看出宋远怀的心思,忙提点道:“宋大哥这次同我们范家结了盟,以后大事能成,宋大哥也能封个爵位,光宗耀祖了。”
宋远怀听了范朝风这话,才猛地醒过神来:面前这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上阳王,可不是江湖中人。人家以后是要登上大位的,怎么可能跟他拜把子?——跟未来的皇帝拜把子,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吧
想到此,宋远怀便歇了心思,对范朝晖又恭敬了几分。
范朝晖看在眼里,心下赞许,对宋远怀也更亲密了几分。
几人在密室里议定此事,便拿了纸笔出来,写了一式两份的盟约。范朝晖和宋远怀各自签了名,画了押。范朝晖把文书仔细地收了起来。而宋远怀那份,却由范朝风收了起来,只给宋远怀留了个拓件。宋远怀也不以为意,反正范朝风收着,就跟他宋远怀收着一样。他们江湖人士,最讲信义二字。哪怕没有白纸黑字,光口头承诺,也是一个唾沫砸个坑,声声有力的。
办完这件大事,看看天色不早,几人便从密室出来。
范朝风过来的时候,已经让自己家的厨房准备了酒菜,此时便邀了宋远怀一起过去吃酒。
宋远怀想了想,道:“雪衣还没有回来。我派人给雪衣送个信去。”
正文第三百六十八章惊鸿中
范朝风听了宋远怀的话,想起安解语也在赌坊同南宫雪衣在一起,忙道:“顺便跟语娘说一声,让她们早些回来。”
宋远怀诧异道:“我说雪衣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原来是语娘终于可以出门走动了。”又对着范朝晖做出一幅推心置腹的样子,道:“王爷,您不知道。您这位远房堂弟,对他老婆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简直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
“上次我们带着大军出城,他居然就不让他老婆踏出家门一步——也是语娘性情温顺,愿意听他的话。若是换了我老婆,不许她出门?行,先抽你几鞭子再说话”又摇头叹息。
范朝风脸上有些讪讪的,忙道:“吃菜吃菜——宋大哥还没吃酒,就先醉了。真是该罚”
宋远怀忙拿了酒杯,自己灌了一杯,又笑嘻嘻地去给范朝晖敬酒。
范朝晖终于了结了心头的一件大事,吃得甚是爽快。同宋远怀更是杯到必干,也有一份江湖人的豪气,让宋远怀更是叹为观止。
范朝风想到自己和解语终于过了明路,以后都不用担心会同大哥有手足相残的那一天,这几年的抑郁一扫而空,吃得更是畅快,到最后,居然都醉得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