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你们府上和安国侯府关系也是普通,那平宁公主这样邀约,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想了想,虽说有些多言,但鸾歌还是将这一点道与宜碧听。
她既然能想到这一点,华宸定然也能想到吧?
被鸾歌这么一点,宜碧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转瞬,她便笑着安慰道:“这就是姑娘有所不知了。您知道平宁公主是个怎样的人么?”
“嗯?”
“这位平宁公主啊,与华玥公主不同——就是今天您在安国侯府见到的那个姑娘。华玥公主本是陛下胞弟敬王的女儿,可是敬王喜爱炼丹制药,所以从来不顾家,于是作为伯父,陛下就对这个侄女儿稍微顾及些,养就了一副不饶人的娇纵脾性。
“但是平宁公主不同,先帝还在的时候,对这个独女极为宠爱,就连陛下等人也是很护着这个妹妹,所以平宁公主长大后,一直是娇憨不懂世事的性子。
“后来平宁公主嫁给了如今的安国侯,夫妻恩爱又是安阳城内出了名的,从未经历人世险恶的公主时至今日还被保护地宛如稚童。所以呀,如果是旁的人这样做,或许会被误会是结党营私,但是平宁公主说出这样拙劣的理由,才正符合她的性子。”
宜碧解释道,接过小丫头莺歌重新打回来的水放在盆架上又回头对鸾歌道:“再者说了,按着华玥公主的性子,今儿个这番事情只怕闹得不小,明眼人都能看出三殿下是为了什么事情才去的安国侯府,陛下又不傻,自然也不会误会公子的,姑娘你就放心吧。”
听宜碧这样一番解释,鸾歌终于点了点头。
但是方才一番话中宜碧所说的那个平宁公主,她却觉得并不像外人瞧上去那么简单。
常年在宫里生活的人,哪里有什么简单不知世事的?但看楚宫里的那几个,就连不足十岁的孩子都是那样的心思种种,怎的就会始终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但是话又说回来,真也好,假也罢,与她终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笑着摇了摇头,鸾歌起身净手洁面,等宜碧过来说净身的水已经备好了,这才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当初替苍狼治好病后,鸾歌本是想先回三皇子府再洗个澡的,可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拖得去济世堂的时间已经晚了半个时辰,于是只得作罢。
好在苍狼的马厩被赵亦秀地宛如姑娘家的闺房,她又只是施术,并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倒也可以直接出门,但是心里却仍旧是有些膈应。
直到这会儿泡在澡盆里,才觉得痛快了几分。
屏风外面,宜碧看着鸾歌换下来的那身游鱼戏莲的藕荷色夏衫,拿起来看了好久,犹豫之下,终究是没有对她说这件衣服的来历,而是直接拿到了外面,如常吩咐莺歌百灵两个小丫头去浆洗。
她咬了咬牙:既然小侯爷警告不让说,那就不说吧。
……
洗漱完毕后,鸾歌依言去看宜朱。
见到鸾歌亲自来了,宜朱连忙从床上下来,只是脸上却还有些红。
“是那个公主打的?”
看着宜朱面上的不像胭脂的红色,鸾歌不由皱眉。
打人不打脸,那小姑娘瞧上去虽说跋扈,却也有些许较弱,怎的打人就这么狠?也难怪宜朱要躲在屋子里不肯出去了,换做是哪一个姑娘家,只怕也是没脸见人了。
“不是华玥公主,是她身边那个叫青衣的丫头。”宜朱埋着头,低声道,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鸾歌的神色里多出几分愧疚:
“姑娘……那两件衣服,只怕是不能穿了,已经被华玥公主绞烂了。”说着她似是怕鸾歌生气,又慌忙开口道:“不过姑娘您别生气,公子已经吩咐婢子重新从锦衣阁订了两件衣服,绝对不比先前那两件差的!”
鸾歌闻声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