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念点头。
走在林荫道上,他偏头看着康念,想了想问她:“那天在你家看到的小女孩儿照片,就是你领养的孩子?”
康念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到程悦。迟疑片刻,点点头。
温礼:“那……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没再回去看看?”
康念道:“……回去过一次,月月在重症监护室,程灏说脑损伤,很难治愈了。后来……后来他不再允许我去医院。”
他沉默一会儿:“这是你们共同领养的孩子,母亲看看自己的女儿,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允许不允许。”
康念笑笑,“他决定的事情,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温礼看她一眼,没说话了。
走到医学院楼下,康念站在门口不动了。
温礼手放进口袋,指尖触到金属,想起什么,把手翻出来。
“送你的。”
是那只红色的zippo打火机。
康念也不扭捏,伸手接过,说谢谢。
两个人相对无言。
周围静得出奇,康念身后的一小摊积水里倒映着一片摇晃的树影,凌乱交杂的枝枝叶叶,往下滴着雨后的水滴。
温礼抬头看一眼,把她往自己面前揽一点,指了指地上,“有水,别滴到你身上。”
康念还是说谢谢。
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书进教学楼,路过两人的时候都好奇的瞧一眼。
康念努了努下巴,淡淡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不是还有课么,别耽误了。”
她转身要走,温礼从她身后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温热细腻的手感如一道闪电刺入他心里,他脱口而出:“要不你来观摩我讲课?”
话说出口又后悔——解剖理论有什么好听的?
康念却回头,静默一会儿,说好。
两个人上楼,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班里有人八卦。
突然有人喊:“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温老师!”
接着有人懒洋洋插话:“你这不废话么,今晚就是温老板的课。”
有女孩子细弱的笑声,说陈楠你傻了吧,是不是经常逃课,看到温老板都给吓怕了?
一群人奚落的笑。
男孩子无所谓的哼气儿:“我怕什么,我偶尔才逃一次课。倒是我看见什么,说出来你们这些个女生的美梦小心幻灭——咱们温老板怕是脱单了!”
马上有女孩子的尖叫声:“你再说一遍?”
陈楠吓一跳,佯装硬气:“我说我们要有师娘了!”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带着点探究交换着眼神。
康念在门口笑:“我是不是躺枪了?”
温礼脚步一顿,走进教室。
他往讲台上走,教室里突然就安静了。没走到讲台,后排有人吹口哨。
第一声吹走调了,一阵哄笑,哄笑声里又有口哨声,笑声越来越大,渐渐变成嘘声。
康念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偷偷摸摸跟着起哄。她装作抹鼻子,嘴里也吹出几下响声,藏在一阵阵的嘘声中,倒也没人发现。
温礼被学生搞得无奈,歪着头问:“咱们班集体喝假酒了?”
男生们比着手指,坏笑着发出“噫”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