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要接待蒋城聿,观音寺闭寺一日,更为寂静,寺院的住持和蒋城聿是熟识,从小师傅手里接过艾草,左右摆动,为蒋城聿接风洗尘。
多年前,蒋家请来的命理大师看着八岁的蒋城聿,断言,此子命带孤煞,冲撞骨肉至亲,宜与佛结缘,南边邻水之地最佳。
蒋尧山迷信,家中又常常有坏事应验,蒋城聿就这样只身来到香港,蒋家捐钱翻修扩建了观音寺。
蒋城聿成年前的四分之一时间在观音寺度过,或抄写经文,或在后院望林观天。
蒋城聿道谢,进门,表情依旧寡淡,从主持手中接过佛香,插进香炉起身。
抬眸望去,佛像庄严不容侵犯,在香气燃烧中愈发圣洁。
梵音响起,主持念了声阿弥陀佛:“我以为施主回到旧地,当留恋故乡。”
不该这么快返回香港。
蒋城聿没有反驳,回答:“回来处理些烦心事。”
主持笑了,不认同:“我看施主并无愁苦之相,像有喜事。”
蒋城聿抬眸,直视佛像,神色未变:“您有好眼力。”
半炷香都未燃尽,院外就有吵闹声传来,寺庙的僧人迈步进来,和主持问了好,看着蒋城聿,脸色为难。
“蒋施主,外面有个人,叫唤着要找您,我们实在拦不住。”
这个时间点,只能是刚刚被辞退的王总经理。
“看来尘世间的烦心事来找施主,”主持听明白了,看向蒋城聿,“旁边就是寺庙的会客厅,施主请便。”>>
蒋城聿欣然应允,又道歉:“这种事本不该闹到佛堂,让您见笑了。”
“阿弥陀佛,”主持鞠躬,神情坦然,“无妨,佛祖心中自有决断。”
会客厅里,檀木做的桌椅上镌刻着古朴的莲花文案,蒋城聿坐着喝茶,助理站在一边,抬眼,偷偷看了眼站在中央的王总经理。
昨天,这位还是博越元老级别的人物,好不风光,今天,已全然是失意的中年男人。
只在蒋城聿的一念之间。
“蒋总,”王总经理的西装是皱的,眼下乌青一片,表情不满,盯着蒋城聿,“你好狠毒的心,我在博越多少年,江山都是我打下,没功劳也有苦劳,昨天做错事,今朝辞退我,一点情面不讲,这就是你的为人?”
蒋城聿面对诘问还是不慌不忙:“做错事当然要受惩罚,”
“王叔请坐,”蒋城聿眼中笑意不到眼底,语气冷淡,“我只回京北几天,王叔已经把标书泄露,我也想知道,王叔心里是什么想法?”
“我什么想法?你是蒋家出来的,现下又回京北,自然凡是为你蒋家考虑,抱歉,我没得退路。”
自然唯利是图,能捞一点是一点。
蒋城聿挑眉,开口:“我在香港长大,自然凡事为博越考虑。”
“世侄,”王经理嗤笑,“这话你糊弄鬼还可以,怎么拿出来骗我这样的老狐狸。”
蒋城聿的野心绝对不止博越。
见蒋城聿不说话,王经理继续:“今天我来,不为和你谈论这些,只一件事,我要回博越,你的解聘书要收回。”
“论情理我还看着你长大,我想,这点面子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