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萧亿点了根烟,随意道。
谭少慕给何幼霖夹了一筷子的菜,朝他一笑,“不过,让我惊讶的,倒是你对顾总的关心程度。远在G市,却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
“你会对你家的冰箱过多关注吗?”萧亿摇头失笑,“我关注的,是你。”
谭少慕倏尔一笑,调侃,“萧总,我太太还在场。你突然这样,我很尴尬。”
萧亿却没有理他的玩笑话,直接道,“你不久前,还找过萧炎。明人不说暗话,你想知道什么,不如和我谈。只要不是冲着萧家来的,我能给你的答案,绝对比萧炎给你的多。”
“听上去,你是要和我合作?”
“如果不是丁岳行在你手上,你以为我会坐在这里?”萧亿冷哼。何幼霖人在G市,就算通风报信,负责转移丁岳行的人也只可能是谭少慕。也是那时候,他盯上了他,发现他在刻意接近萧炎,顾言熙。
谭少慕扬眉,笑得不以为然,“你的意思说,你对我没用兴趣。这个云翳与谭氏这个项目的合作,不是你在背后促使的?不是你在背后给我挖坑?”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敌意。你可以解除对我的猜忌。不用花费精力在我身上。如果我真要对你出手,就不会拿这么搞笑的陷阱等你来跳进去。要是这么个项目能叫你跌跟头,谭氏换人上位,你也不用委屈。”萧亿笑了笑,又道,“顾言熙妄想用这个设计你,是她犯蠢。但你可以避开,却非要凑进来。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管。但是,如果没有你偷鸡不着蚀把米,也别迁怒她。要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萧总说笑了。这个项目,我已经签字了。谭氏受损也是必然的。到时候,弱势的可是我。我能动谁?”
“最好如此。”萧亿捻灭烟头,冷眸问道,“现在,该你告诉我,丁岳行在哪里?我的目标,只有他一个。”
“我没用藏起他。我只是告诉他,你在找他。他就走了。一路西行。”谭少慕说完,又道,“你找不到他是因为他不坐飞机,不坐火车,步行去西藏朝拜。出家人管这个,叫苦行僧。是一种修行,也是一种赎罪。”
“这不是修行,是逃跑!”萧亿目光带恨,“正在的赎罪,应该是等着我上门,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此时,何幼霖隔着一个桌子,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为什么坚定,他是杀害你侄子的凶手?”谭少慕蹙眉,“据我调查,你侄子的时间与张泽霖被绑架的日子是同一天,而且,都是在游乐场里。几乎可以肯定绑架他的人,和绑架张泽霖的人是同一伙。而那个绑匪,也在撕票张泽霖后不久,在警方的一次追捕行动里被击毙了。”
萧亿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冷而幽静,似乎在分析慕少是不是真的这么以为,还是在骗他。
最后沉沉出声,“我原先也以为是这样的。直到张泽川怀疑自己妹妹没有死的时候,开始调查当年的一些事情,才引起了我的怀疑。”
“什么真相?”一直沉默当壁花的何幼霖,一听有关张泽霖的事,就再也忍不住好奇心了。
“如果张泽霖没死,那泡在河里的女童是谁?为什么手上会有张泽霖的手镯?”萧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何幼霖。
何幼霖想了想,“是绑匪安排的替身?”
“如果是替身,那么她的父母呢?丢了孩子,为什么没人报警失踪?就这么被张家的人领走,火化了?”
这个,何幼霖就不知道了。
她看向足智多谋的谭少慕,希望他来解答。谭少慕与她对视,转向萧亿,“你怀疑,那个替身无父无母?是绑匪路边捡回来的乞丐或是……人口贩子那买回来的?”
萧亿点了点头,“张泽川一心调查妹妹的下落,对别的事情不上心。但我调查的重点和他不一样。我去探监过,在那对人贩子判处死刑之前。
他们确实卖过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在张泽霖被撕票前不久。而买人的男人,藏头遮面的,他们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最初想买的小女孩是另一个,只是那个小女孩是有钱人的小孩,长得特别漂亮,人贩子开了高价。他没舍得,最后买了个体型差不多的女孩就走了。”
何幼霖想起薛彩宁说的话,再结合萧亿说的话,隐约推测出一个故事的轮廓。
张泽霖从绑匪手中逃走后,落入了人贩子里手。而绑匪丢了人质,要不到赎金,就打算买个孩子当替身骗赎金。绑匪甚至那时候看见了真正的张泽霖,动了买回她的念头,却遇见贪婪的,坐地起价的人贩子,最后还是买了个便宜货当替身。
张泽川也曾经和她提过,他们交给绑匪赎金时,张泽霖的嘴巴被橡皮胶封住了嘴巴,眼睛也被乱发挡住了,整个人侧躺在面包车里,看不清容貌。只是凭手上的手镯确实是张泽霖,才给了赎金。
而那狡猾的绑匪怕拿了钱逃不远,没有当场放人。说安全离开后,自然会放人。结果,张家人等了一周没有等到孩子被安全送回,却等来了被撕票的消息。
现在想来,那个女孩从头到尾都是不是张泽霖。绑匪自然不会放人。只是没想到,为了灭口,丧心病狂的绑匪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就算这样,又能证明什么?”谭少慕微微垂眸,十分漠然。对别人家的事情,他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