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才区区几日,他们已相近不相见,隔了那一道宫墙,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云详搂着哭得一塌糊涂的灵晚,心疼得恨不能替她承受心里的不快。他看向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银面人,淡淡叫了一声:“爷!”
岂料,银面人竟然没有反应,只是紧紧地盯着他搂着灵晚的那只手,眉头纠紧。云详见状,又唤了一声,银面人才终于点点头道:“该走了!”
云详闻言,低头看了看仍旧在哭泣的灵晚,问道:“爷,不能让我和灵儿说几句话吗?”银面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坏坏道:“宣和殿那边的戏就要开锣了,她要不回去,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闻言,哭得双眼红肿的灵晚终于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也抬起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不要成天地想着男欢女爱。”这话一出,灵晚的脸又腾地烧了起来,云详更是不解地看向灵晚。灵晚羞得无地自容,却仍旧咬牙道:“你少说一句话会死吗?”
银面人听完,貌似很认真地想了一想,冷冷道:“不会死,但,我不想少说。”
侮辱啊!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灵晚真的怒了,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地盯着银面人的双眼。这是她发火前的征兆,云详一看便知,连忙上前拦下灵晚,温和道:“灵儿,爷不是坏人,别这样。”
“爷?”灵晚挑了挑眉,看向云详,又问道,“三哥你何时入了什么门?什么派?还当了人家的手下?”
“一时半会儿和你说不清楚,灵儿,你只要记住一点,乖乖听爷的话,明日,三哥就进宫,有什么问题,三哥都一一回答你,可好?”云详自知时间来不及了,便也没有再废话。灵晚仍旧不懂,可云详已将她带到了银面人面前。
灵晚虽然不情不愿,但不想让三哥为难,也知道三哥绝不会害自己,于是乖乖地点了头。云详见状,欣慰地笑了,转头对那银面人又恭敬道:“爷,拜托了!”
银面人抬眼看了看云详,清冷道:“我能平安带她出来,便能平安送她回去。只是云详,我该提醒你,做了选择就不会再有退路,今晚,你想想清楚。”
言罢,银面人紧紧抓住灵晚的手,再次点地而起,很快两人便消失在了云详的面前。云详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紧紧握住了拳头面露忧色,自言自语道:“灵儿,但愿你今夜回去后,能有惊无险……”
不一会儿,云详却又自信地笑了:“爷,我相信,你能保护好她的。”
这一次灵晚没有再挣扎,因为她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因为三哥的那声称呼,她对这戴面具之人,也产生了很多的疑问。灵晚的这位三哥,外人只道他成日游手好闲,风花雪月,却只有灵晚明白,他只是不屑于朝堂之事,所以,故意如此让爹对他不寄予厚望,才好乐得清闲。
灵晚太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这个什么也不上心的三哥臣服?
“你到底是谁?”
银面人冷冷扫过灵晚的脸:“不该知道的不要问!”
“我三哥的个性别人不知,我可是明白得紧,他居然肯叫你爷,肯听你的差遣……”灵晚又徐徐地说着,可那银面人却扭过头来打断她的话:“你该做做准备了。”言罢,又状似不悦地说道:“我讨厌聒噪的女人。”
嘿!他还来了劲了,灵晚眼看着又要喷火,那银面人再一次把她扔在了地上,冷冷道:“到了!”
闻言,灵晚才发现好像真的已经回到了皇宫,此人的轻功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竟然来无影去无踪,来去自如也没有一个人能发现。灵晚此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要是请这人去刺杀铭帝,那还不跟切萝卜一样简单?
灵晚上下打量的那种眼神,让银面人没来由地感觉有意思,这个女人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发火,现在又用这般算计的眼神瞅着他,当真的不是一般镇定。这么看来,果然还是云详一家的,一个个都这么特别。
远远地听到有人在喊叫着:“就在那边,就在那边……”
灵晚的眸中,精光一闪,听那脚步声,绝不止一人,该是皇宫的禁卫军了。她神色一凛:“你快走!”
想必是没有猜到灵晚还会关心他,银面人的嘴角不动声色地牵动了一下,而后,不但人没有走,还抽出长剑指向了灵晚。
“我走了,你这戏又如何演得下去?”
灵晚微愕,实在不懂这人说的什么意思,但下一秒,那人已执剑而来,招招狠毒。灵晚起初还只是躲避着他的攻击,而后发现若是不出手还击,真的会伤在他剑下。她顾不上再说什么话,全身心地开始反手回攻了。
这时候,一声清亮的呼救声突地传来:“有刺客!”
灵晚耳根一动,这不是秋歌的声音吗?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宣和殿外?正当这分神之时,银面人长剑已削下灵晚几缕发丝。灵晚此时再不敢分心,只专心与那人缠斗起来,渐渐地灵晚发觉那人招式虽猛烈,却更似在做样子,外人看着凶猛,实质却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很显然,那人是要与灵晚演一出好戏。
秋歌时此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身上犹带着血迹,身后赫然是刚才出现在宣和殿内的黑衣蒙面人。灵晚意识到这很有可能也是银面人计划中的一部分,可银面人此时仍旧招招狠毒,令灵晚来不及分心看秋歌的伤势,急得咬牙切齿:“你怎能伤了我的人?”
银面人回应:“不见红,如何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