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原先跪着的侍女转过身来,用膝盖爬到沈以宁面前,死死拽着沈以宁的衣角,脸上满是泪痕:“姑娘,这事我终究是不能帮你瞒着了!”
沈以宁这才认出来,这是沈府王总管家的女儿点翠。她立刻知道,宋氏这是要算计自己了。
难怪她早上那么爽快就准她回来以后进书房。
按理说,沈府开销用度应当都由主母宋氏统筹,但宋氏只是略通文墨,算术等一概不精。起初沈老太太在时,管家之事便交给了老太太。沈老太太觉得沈以宁年幼丧母甚是可怜,便有意无意地提点她。后来老太太过世前,把管家权交给了沈以宁。
宋氏和沈玉容一直对于失去管家权耿耿于怀,这架势一出,沈以宁立刻知道,这是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
宋氏叹了一口气,道:“阿宁,这事情我本来是想帮你压下来的,只不过这丫头非要闹,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沈玉容掩嘴而笑:“点翠,你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是,是,”点翠抽泣道,“我爹爹是府里管账的,我便也经常在那里帮忙。这些天,最大的一笔账就是要送去青龙寺的香火钱。”
“那一日,我看到三姑娘一个人在存放香火钱的箱子旁边转悠。我想着三姑娘原本也是管家的,看看这些本来也是没什么事情的。谁知道……谁知道……”点翠已经泣不成声,似乎颇为懊悔。
“妹妹可听清楚了?送去青龙寺的香火钱少了一百两,查来查去,只有妹妹接触过那些放钱的箱子。”
沈以宁已经明白了,不管这钱是怎么少的,宋氏和沈玉容今天都是要乘着沈吉昌还没回来的最后时机,把这件事情栽赃到她身上来。她冷冷道:“香火钱送去青龙寺之前,我确实开箱验过。我离开时,钱一分不少。如果数字有出入,那一定是我离开以后,又有人碰过那些钱。”
点翠瞪大眼睛,哭道:“三……三姑娘的意思,难道是我在说谎了?”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固,宋氏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让慧静师父出来了。”
屏风后,走出来一个穿着黄色袈裟的小和尚。沈以宁一见到黄色袈裟,马上向后退了一步。白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慧静师父看看,今日看到的,可是她吗?”
慧静看了沈以宁一眼,继而双手合十,慢慢地说:“正是。”慧静继而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道:“这是香火册子,上面只记载了七百两。若是府上确实是出了八百两,那必然是在哪个环节少了一百两。”
沈玉容柔声道:“慧静师父就是青龙寺管账的,妹妹应该不会不认识吧?他刚刚与母亲说,今天早上见到的来青龙寺的就是妹妹,妹妹还在库房前盘桓许久,是也不是?”
“这钱自从妹妹查验过后,就封了箱子,不到青龙寺是不会打开的。进了青龙寺,那便到了慧静师父手上。打开后,里面只有七百两,那不就是最后一个碰着钱的人有问题吗?”
“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连为爹爹祈福的香火钱都敢贪啊。”
沈以宁却没有理会沈玉容,反而看向宋氏:“难怪母亲今日一定要我去青龙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母亲这次将祈福一事放手交予我,原来是要故意栽赃我。今日又不给我派其他人手,只让绘书与我同去,就是为了要让我没有人证可以自证。”
“既然如此,那么每一个接触过钱箱的人都应该检查。点翠既然见到我徘徊,那必然在我离开后还在附近;慧静师父是青龙寺管账的,那这账目也要好好核对;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这中途接触过钱箱,母亲直接问我,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