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不已,刚要把手抽开,陆淮之没有受伤的左手却覆了上来。
他的手比她的大了不少,能够将她凝脂般瓷白的手完全盖住。沈以宁能感受到他的手粗粝而温暖,虎口和指腹处有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射箭留下的痕迹。
无比清晰的触感。
“没关系。”
她听见陆淮之低沉到略带喑哑的声音,轻而缓。陆淮之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抽开。
她慌不择路地抬起头,却刚好对上了陆淮之深邃的眼睛。他深深地看着她,沈以宁甚至能从陆淮之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陆淮之一瞬不瞬地看着沈以宁,她的手柔软而细腻。太近了,他甚至能闻到沈以宁身上浅淡的香气,像是某种盛开在春□□阳里的花。
她在他的注视里,双颊泛起红晕。像是某种诱惑。温度升高,陆淮之觉得自己的嘴唇过于干涩。
沈以宁看到陆淮之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轻轻颤抖。时间被拉得无尽长,空气在静静流淌。
“陆……”她应该说些什么。陆指挥?陆公子?陆淮之?
说什么呢。
他的目光太灼热,他的眼睛是一座覆盖着冰雪的活火山,而她跌在里面。
她看见陆淮之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吱呀——”
屋门被推开了。一股冷气袭进屋内,沈以宁立刻将手抽了回来,将陆淮之白色的罩袍扯了过来往他身上一丢,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她能感受到自己与陆淮之的手之间有一阵巨大的摩擦。她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阿宁,你人呢?”华清和俏丽的红色身影闪进了屋内。她看到沈以宁和已经穿好罩袍的陆淮之时,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华清和往后退了一步,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措辞。
“特别是时候。”沈以宁飞快地说。
“特别是时候。”陆淮之点点头,重复道。
不知道为什么,华清和觉得他们两个人虽然话是一样的,但好像实际意思不太一样。
“我是半天不见你人,卫临殊又在那里发号施令,废话啰嗦,才干脆过来找你了,”华清和解释道,“本来傅行舟也要来,昭阳公主却一定要拉着他说话。”
“蒲地草的事情你大可放心,卫家的管事已经去安排了,”华清和舒了口气,“反正卫家随便哪个人都比卫临殊靠谱就是了。”
“阿宁,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华清和凑近了说。
“太……太热了。”沈以宁眼神躲闪,心不在焉地说。这时,陆淮之却不知道为什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华清和狐疑地想,他难道耳朵也受伤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赏赐的是什么东西?”华清和没再深究,将话题转了过去。
“不知道。”沈以宁根本不敢回头看陆淮之,她盯着自己的手,甚至都没听清华清和在说什么。
陆淮之掌心的温度似乎还没有散去。
“你还记得皇后娘娘经常别的那只碧眼孔雀发簪吗?”
沈以宁猛地抬起头。“碧眼孔雀”四个字像一只蹦蹦跳跳的麻雀,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