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女人!”张绮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脸色通红地问道:“宝宝几个月了?”
“一个多月……”我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腹部,不敢相信里面正有两个小小的生命在茁壮成长。
“现在是什么情况?”张绮不解地问,“姓厉的不肯娶你?不娶就不娶,不就养个娃嘛,我替你养!他妈的!”那女人骂道。
“他妈妈不喜欢我。”我看着车窗外绿树成荫,这不是去医院的路,“你去哪儿?”
“女人,你可想清楚了?那是否真的是你想要的。”张绮把车靠边停下,“我实话实说啊,你和陈尘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快乐!你要不要去初尘看看?”
初尘?
我的衣柜里挂着一件绣有初尘字样的LoGo,原来初尘是一个地方。
“喏,初尘!”张绮摇下车窗,指着那间装修得极古朴的商铺。只是大门紧闭。“今天周末,他们不营业。”
我看着那大门两侧悬挂着的黑色楹联,心里翻涌着莫名躁动的情绪。
“东风陌上惊微尘,游人初乐岁华新。”
“张绮,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医院了。”我看着她,脸色苍白。
“不找你家陈先生了?”张绮问,怪异地望着我。“你真的不找他啦?”
“我去哪里找他?我连他长啥样都不记得。”我苦笑着。
一个执意要从你生活里消失的人,找回来干嘛?
“看吧!”她把手机扔给我,“到底是你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你?这样看来,他抛弃了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张绮摇头叹息着。
我捡起她的手机,看着照片中的男人。他有着一双明亮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剑眉微扬。笑容温婉迷人,仿若春日暖阳,温暖而柔和。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原来,我记得他。我真的记得他。
我把他画在了会议纪要的背面。
张绮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跟着我上了8楼。
一出电梯门,便看到韩萌萌快步走了过来,“万宁,你去哪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他醒了,不过情绪不太好。”
我推开那扇白色的门,一只花瓶迎面砸来。
那场景如此相似,病床上暴怒的男人,莫名飞来的玻璃花瓶,满地凌乱的白色的花,还有溅得一身都是水的无辜的我。
“你有病吧!”张绮暴跳如雷,她扶着我,“万宁,有没有伤着你?”
“万宁,你来了。老大他情绪不太好,你别怪他。”邵瞳走了过来,弯身拾起地上的花枝,把那碎花瓶扔进垃圾桶里。
“夏总和夫人商量着要给他办理转院,你还没回来,他不肯动身。夫人说了几句他不爱听的话,就发脾气了。你……你还是劝劝他吧!”邵瞳叹气道。
我接过张绮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轻声细语道:“你不想转院?那就先不转了,给你做手术的齐医生是我的朋友,你放心……”
我话还未说完,那脸上贴着纱布的男人怒不可遏地叫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他情绪失控地抓起床头小柜上的苹果精准地砸在我脚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喷射出嫌厌的光。
脑海里闪烁着那些拼不完整的碎片,雪白的病房,床头柜上白灿灿的鲜花,眼神冰冷的男人。
我心如寒冰,隐忍着泪水,掉头就走。
张绮快步追了出来。“万宁,万宁!你去哪里?”
“我饿了,找地方吃东西。”我淡淡地道,不带半点情绪进了电梯,出了医院大门。
张绮开着车,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