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乾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伸手礼貌地敲了敲镜面。
没有丝毫反应,所以赢乾等待了一会儿,伸手又敲了敲。
在赢乾敲了好几遍镜子之后,那镜子终于给他反应了,就在他伸手触摸到镜面的同时,镜面如同化为了一潭清水,他发现自己的手可以伸进镜面里了,随着他的动作,镜面也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这让赢乾似乎早就不再跳动的心脏也跟着跳动了起来,他迟疑了瞬间,便抬脚迈入了镜子当中。
“大半夜的你敲什么敲!扰人清梦懂不懂!?信不信我揍你啊?”
赢乾一进来,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身上只披着一件长袍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而且站得很近,几乎脸贴着脸,对方还伸手一把掐住了赢乾的肩膀,让赢乾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个男人眼底里的血色。
赢乾顿了顿,礼貌地回应道:“对不起,打扰了。”
贺千珏听见了道歉,倒也不过分追问了,伸手挽起了额前的头发,退后一步,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言蛇还有寒蝉。
随后又看了一眼赢乾,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赢乾不明就里,心里隐约知道自己恐怕是被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拉进镜中的,但想了想这番自己的目的,觉得还是老实的听话会比较好,所以没有开口讲多余的话,乖乖地跟在贺千珏的身后,被他带到了阴暗的小角落。
贺千珏扯了一张毛毯披在自己身上,同赢乾面对面席地而坐,然后开始和赢乾小声对话,贺千珏说:“说罢,找我有何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呢?”赢乾见对方怡然自得,明显是知道他会来。
“你白天跟踪我家寒蝉跟了那么久,前天还想从卓家夫妇手里买下寒蝉,这说明寒蝉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感兴趣的,我想来想去,觉得恐怕是他身上的我写的咒文引起了你的注意,所以你想找的不是寒蝉,是我。”贺千珏说起来有些郁闷,不满地看着赢乾道:“你来找我就找吧,非得半夜来!僵尸不用睡觉了不起吗?”
赢乾见贺千珏已经得知了他僵尸的身份,也十分惊讶,愕然了一会。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一番贺千珏,贺千珏的样貌十分年轻,但那咒文和咒术刻印的手法却相当老练,猜测贺千珏一定是资质高深的前辈,因此赢乾的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低头说道:“十分抱歉,前辈。”
“不用道歉了,说说你来有什么事情吧。”贺千珏没心思听他废话,想直接切入主题。
赢乾见他如此直接,也直奔主题道:“自古以来,傀儡体的制作手段只掌握在少数十分高明的修道者手中,是传承千年的顶级锻造法术,而且只要会这门锻造术的修道者,对控制与命令傀儡的方式也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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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贺千珏眯着眼睛看赢乾。
赢乾继续道:“前辈,我知道在傀儡控制咒术中,有一咒令,称为‘生死令’。”
贺千珏听他说话听得头都大了,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打断道:“简而言之,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傀儡,制作傀儡的人会在傀儡身上下一个咒令,就叫做‘生死令’,这个生死令能让傀儡的主人无条件的控制傀儡的生与死,高兴了就让傀儡活着,不高兴了就让傀儡去死,因为这个生死令的存在,傀儡们为求生存,而不得不听从主人的各种要求。”
“没错,就是这个。”赢乾道,“我想知道的是,这个‘生死令’,有解除的办法吗?”
听到赢乾这样说,贺千珏若有所思的笑起来,眯眼看着他道:“你不会被人下了这个所谓的‘生死令’吧?”
听到贺千珏的话,赢乾没有回答,他低头沉默了起来。
生死令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诅咒,但是它的主要用途是傀儡师们用来控制自己傀儡的一个法令,所以一般是不可能下在活人身上的,然而不巧的是,赢乾不是活人,所以如果他中了这个生死令,那就很悲催了,他必须得无条件的为给他下这个法令的人服务,否则他就会神形具散,万劫不复。
赢乾说:“确实有人对我下了这个咒令,我很想摆脱它,所以长年都在寻找可以帮我解除这个咒令的办法,前天当我看见那个玩偶身上刻有傀儡体的咒术时,我猜测恐怕是一个有些能力的修道者制作了这个玩偶,所以想得到这个玩偶,为自己寻求一些线索。”
“我还有一个问题。”贺千珏听了赢乾的话,思考了一阵出声询问:“给你下咒令的人是谁?”
赢乾再次犹豫了起来,但又觉得没有必要隐瞒,所以老实的回答道:“青鸿剑派屠灵长老门下,大弟子屠原。”
赢乾的这句话让贺千珏抬起头看了赢乾一眼,随后道:“你出去。”
一句话就让赢乾惊愕了:“等一下……前辈……只要您能帮我解除这个咒令,无论什么要求……”
“出去。”贺千珏打断他的话,语气沉着,不容反驳,他眼底里的血红扩大了,表情也变得不近人情来,声音冰冷且重复道:“不要让我一再重复。”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赢乾不死心,他寻求能够解除生死令的办法已经寻找了几百年,但能够帮助他的人却寥寥无几,眼前的贺千珏于他而言就等于是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然而贺千珏却一开口就无情的拒绝了他。
贺千珏说:“我不想和青鸿剑派扯上任何关系,只要和那个剑派有联系的人或妖还是其他什么鬼,我都不会理会。”
“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赢乾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显得很慌乱,手足无措的样子。
贺千珏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只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