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筠婉扬起脑袋望着高高的宫门上,“承清宫”三个大字金碧辉煌,刺得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哟!
既来之、则安之。大家排着一溜长队,由福喜公公扯着嗓子指挥着。先在一张桌案前拿取一个祈福袋,再走到另外一张桌案前,拿取纸笔写下一句祝福的话语。将纸条塞进祈福袋中,然后排队挂在正殿门前的一棵万千青的枝杈上。完事儿再返回到正殿门前,在摆放着的一个蒲团上跪下来,咣咣咣磕上三个响头,回上一句:“谢娘娘赏。”
这时,就会有一个小宫女走过来,拿着精致的小荷包,塞到杜筠婉的手心里。她稍稍那么一掂量,嗯!磕三个头,就能换来十两银子,这宫里的钱可真好赚!
返回尚衣局时,是由一个宫女带路。这宫女看起来就是个入宫没几年的小丫头,杜筠婉壮壮胆子,还是想多嘴问上一句,毕竟初选比赛之前,能再出尚衣局的机会似乎也不会再有了。
“这位姑姑,我等昨个儿刚进宫来,这皇宫甚大,美景处处皆是,真是令人眼花缭乱。从尚衣局一路走来似乎遇上了好几座华丽的宫殿,那都是哪里啊?”
那宫女微微福身,边走边道:“尚衣局处于宫城西北角,贴近神武门;承清宫在宫城的东北方向,这一路走来,会经过最大的御花园,所以景色宜人。”
“哦!怪不得,那里就是御花园啊!”杜筠婉故作惊喜道,她四下张望一番,见众人排着队,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于是,杜筠婉将手中的荷包往那宫女手中一塞,故作羞涩道:“姑姑,那太子殿下的东宫……在哪里呀?”
“东宫?”那宫女掂量着手中的荷包眼前一亮,目光中满是惊喜与贪婪。
一听是要询问东宫的位置,也没觉得有多不合理。毕竟,今年进宫来参加绢花榜的官家女子,哪个不是冲着太子来的。
这钱不赚白不赚!
那宫女默默将荷包揣进怀兜里,而后小声道:“太子殿下如今住在毓庆宫,属南三所,与谨身殿相望。”
杜筠婉脑瓜子飞速地转了转,大概知晓宫中的那几所颇为重要的大殿所在。然而,她本意压根就不是真要询问“毓庆宫”,所以她接着装糊涂道:“哦?谨身殿在哪里?是不是离宸乾殿不远啊?”
“啊?”那宫女瞬间愣住,如同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心道这是哪儿来的一个啥都不知道,就敢盲目追求太子殿下的官小姐啊!
哎!谁让她收了人家的钱呢,只好撇撇嘴颇有些无奈道:“谨身殿,那可是正宫中殿的三大殿之一,是每年重大节日赐宴和科举考试之所。宸乾殿只是一处小殿宇,二者怎能相提并论呢。”
“哦……他们都带一个‘殿’字,我还以为差不多呢!”杜筠婉憨笑着,接着道,“那宸乾殿,太子殿下可常去?”
“那是自然!宸乾殿可是皇上养心休息之处,这些年,皇上处理奏折也是在那里。有时上朝前退朝后,还会跟太子殿下及辅政大臣在那里聊上许久。”
“那宸乾殿在哪里啊?”杜筠婉再接再厉,她竖起耳朵等待着,眼看着重要信息即将到手,内心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告诉你在哪儿又有什么用?难道还真想去宸乾殿找太子殿下不成?”那宫女瞥了杜筠婉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和不屑,自认为如此提醒她,是在救她一命。
“哪能啊……呵呵,这不是想着……”杜筠婉被噎得只能憨笑着,极力思索怎么圆下去。
“不过,奴婢既然收了您的赏,也给您透个信儿……”说着,她四下里张望着,而后凑近杜筠婉的耳朵,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常去难民署巡查,总会经过御花园走神武门出宫。”
“所……以呢?”杜筠婉一脸迷茫,显然没听明白其中的深意。
那宫女有些恨铁不成钢:“所以啊,小姐与其去宸乾殿苦等,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还未必能见到太子殿下。不如去御花园制造偶遇,岂不是更加诗情画意?”
……
“呵呵……是是啊……多谢姑姑提点。”杜筠婉苦笑,而后突然一捂肚子,脸色痛苦道,“哎呦呦,姑姑,要不你们先行吧,我肚子痛的厉害。。。。。。”
那宫女暗暗摇着头离开,杜筠婉捂着肚子目送她们远去,而后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边走边看。见对面来了两个小宫女,手里拿着荷包,似乎是刚从承清宫出来。
她慌忙上前,一脸急切道:“两位姐姐,敢问宸乾殿在哪个方向?姑姑命奴婢去宸乾殿取东西,可是奴婢迷路了。”
一旁单纯的小宫女朝身后一指,小嘴巴拉巴拉将路线说得清清楚楚。杜筠婉连连道谢,目送二人离开后,她转身朝宸乾殿跑去。
早知道问路也没那么难,真白瞎了十两银子,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