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伯母。”顾月松了口气,很是感激。
倒也不是她滥好心。
除了本身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当下处境的同情之外,也是因为顾月想起了前世一桩传得沸沸扬扬的事。
大约也是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云京城里出过一桩大案,兵部侍郎家的小儿子赵何,因想在街上当众调戏一个卖身的姑娘,言行举止过于过分,惹得那姑娘愤而反抗,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将赵何给推撞到了隔壁摊位露出的木箱尖角上,磕破了后脑,当场死亡。
而那姑娘也是怀着必死之志,将人推开之后直接往边上去撞了墙,同样血溅当场。
兵部侍郎失了儿子自然是悲痛欲绝,然而后来调查才知那个姑娘家中亲人染病已尽数死亡,那日姑娘出来便是因为刚葬了亲人走投无路才要卖身,兵部侍郎连个能找去算账的人都没有,不甘吃了这个闷亏,听说私下里是令人去鞭过尸才扔去乱葬岗的,以此来泄私愤。
那时这个消息传得广,沈氏也听说了,便时常拿那姑娘年纪虽这般小却有殉节之志的事情教育顾月,说女子饿死事极小,失节是极大,若是有一日她也受了侮辱,必得好好学习这位姑娘之刚烈才是。
也正是因此,顾月才会将这事记得清楚。
如今想来,若是真爱孩子的母亲,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刻意教导自己的孩子去殉节而死?
顾月并不同情上一世因此而死的赵何,但是她不希望这样的惨剧在这个要强的小姑娘身上再次发生。
因此她求助了大伯母。
“还从来没有我赵何搞不到的女人。”那边赵何的语气仍极狂妄。
这小姑娘一看便知是个美人胚子,他一向喜欢年纪小的,被家里溺爱为所欲为惯了,对方不过是一个走投无路出来卖身的贱民而已,他并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难办的。
赵何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混人,仗着家中有点权势,常干类似的事,周围围观的几乎都是平民百姓,即便心中对小姑娘同情,却也不敢多管闲事,只能悄悄的在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就是赵何啊,我知道,之前我隔壁一户人家的女儿就是被他家强行纳去做妾的,还不到及笄之年呢,听说因为后院争风吃醋的事,已经流了两个孩子了,如今伤了身子,只能在床上等死。”
“就是他,我先前见过的,他家经常来这边采买丫头,听说那些丫头最后啊……啧啧。”
“他家里好像是当大官儿的,这小姑娘年纪还这么小,今天也是倒霉……哎,可惜了。”
众人议论声纷纷,听得人心烦意乱。
郑氏就是在这时穿过人群,出面说话的。
“小姑娘,你可是要卖身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打断了片刻,卖身小姑娘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目光在赵何与郑氏身上来回流连了一瞬,见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一路的人,才迟疑着点了点头,“是的,夫人。”
赵何对于有人要来跟他抢人这事很是不满,然而当转头看到郑氏之后,他倒是没在继续维持像之前那么嚣张的态度。
“这不是顾大夫人吗?”赵何也是嫡子,家中有个小爵位,平时参加宴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