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牧歆叶已经好差不多了。怕自己好了韩奕谣回去,回家就开始装病。谣谣姐也好像真的没识破似的。依旧每天扶着牧歆叶上课,偶尔还给牧歆叶喂饭。牧歆叶这两天可以说是满面桃花。
姑姑几乎已经开始满地跑了,不过她对自己的轮椅很有感情。既不让我们扔掉,也不让我们放仓库。每天还会给它擦一擦,齿轮上上油。大有一种,你让我幼有所托,我让你老有所依的感觉。
而老薛也是对姑姑越来越喜欢,姑姑是百分百的过目不忘。看过一遍的医书,老薛讲过一次的药性,姑姑一次就能记住,没有几乎。
但光有理论知识是不行的,更多的是需要实战。老薛想用我俩练手,姑姑不同意。老薛被迫找了只鸡,随便捡了根筷子,就给母鸡开了膛。
姑姑三两下就按住了满地乱跑的鸡,一口药灌下去,母鸡就老实了。姑姑用蛇骨做的针,拿羊肠线给母鸡做着缝合。
老薛一脸欣慰的坐在一边,看着姑姑给鸡缝合,看都不看我俩一眼。
此时已经立冬了,虽然还没下雪,但是已经很冷了。我和牧歆叶光着膀子,就举着石桶扎马步。牙齿忍不住打颤,但也不敢停。老薛让我们先扎一小时马步,再做一百个俯卧撑和波比跳之后再来找他。
老薛也没说非要一口气做完,所以我们两个练练歇歇。但也总是一天都结束了,连这些体能训练都做不完。
牧歆叶一开始因为有伤,所以完不成。最近已经可以提前完成了。但是他不想偷跑,所以做完就在一边等我,给自己加训。
我从一开始也根本完成不了,到现在已经可以堪堪赶在天黑之前做完,我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了。
这段时间,感觉自己胳膊都粗了不少。胳膊和斜方肌也总是涨涨的,我知道这是因为肌肉充血了。
姑姑给母鸡缝完线,刚想给老薛看看,老薛这边已经开始夸了:“我们婷婷真棒啊!第一次缝就缝的这么漂亮!比人家两三年的学徒厉害多了!不过给人缝的时候,针脚就不能这么密了,知道吗?”
好一副父慈子孝图,我俩纯路人。
姑姑被夸奖了也很高兴,不过她问了个无关的问题:“师父刚刚是怎么发光的呀?我也想学,这样晚上上厕所就不用开灯了。”
老薛眉毛一挑,这还是修仙之路没落之后,这些年里第一个能看见的。
老薛试探性问了问:“现在呢?”
姑姑鼓掌:“就是这样!”
老薛再问:“现在呢?”
姑姑摇头:“没有了。”
老薛一拍脑门,感受了下徒弟的丹田,又一拍脑门。这个资质不管是讲究五灵根俱全的年代,还是盛行单灵根拔尖的年代,都是人人抢着要的人物,没有短板。
老薛只觉得自己收了个了不起的徒弟,但又感叹她的生不逢时。
现代社会灵气枯竭,人人讲究科学。还在修仙的人不敢说完全没有,但一定出不了彩。自己这个徒弟就像是和平年代的杀才,热武器时代的神匠。不能说不厉害,但只能说出不了头。这辈子也不会有她发挥的空间。
性命性命,性是灵魂,命是肉体。最开始的时候,有人只修性,也就是灵修。有人只修命,也就是体修。也有人性命双修,但最后的目的都是羽化登仙。
再后来灵气开始枯竭,修性的法门渐渐没落,大家只修命。也就是后来的快意江湖,武侠时代。什么降龙十八掌、拈花指、一阳指的,也是在那个年代发扬光大。那时候的人也只求个千古留名,江湖第一。
再后来是近代,修体也开始没落。因为没有灵气入体,残留的效果最多也就是强身健体,能打一点。
一代一代,主流思想的变化,也让上一代成为传说。因为现代的人没人能做到,也没人见过。老薛也相信,如果几十年、几百年后,科学没落了。后人开始信奉的是另一种学问,那么科学也会沦为一种传说,或者迷信。
看着姜婉凝好奇的脸,老薛忍不住叹气。他清楚,在曾经那个年代,自己这个徒弟学成什么样自己都不意外,不敢说一定能羽化登仙。多个几百年的阳寿,当个一族之长没什么问题。
徒弟的天赋肉眼可见,但她能达到的极限,他这个当师秦的也能看见。但不是她的错,是时代的问题。
现在这个徒弟想学的东西,是旧时代的产物,新时代的糟粕。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徒弟想学,那就教。
想了想,自己可能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教人修仙的人,薛戟天感觉又可悲,又好笑。
“婷婷看好了啊!师父教你引气入体。”
我们两个好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赶紧凑过来:“修仙真的存在吗?不是传说吗?”
老薛像是撵苍蝇一样:“什么修仙啊?小说看多了吧?相信科学。去去去!你俩的课结束了,打水去!”
一边说着相信科学,一边继续他的教学:“就这样吸一口气,从天突进,过气户、神藏、灵墟一直引到中庭。”
看着徒弟几乎一点就通,薛戟天只觉得心寒。原本的天路是无限的话,天资越高,在有限的阳寿里走的就越远。但现在,天花板就在头顶,你是花一辈子摸到天花板,还是花一天摸到天花板,天花板就在那里,你越不过去。
“在中庭转一会,再从幽门、通谷、阴都、商曲到神阙,过阴交,存气海。”
叽里呱啦什么东西根本就听不懂,我俩只能拿着石桶去打水。
姑姑闭着眼睛询问:“师父,进来的气不用放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