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期间钟宥齐来看了他们,钟宥齐得知温浅受伤后差点在办公室把桌子掀了,平日里那沉稳庄重的风度荡然无存,扬言要搞死周发,把跟在身侧的小秘书吓个半死,战战兢兢想要捂住老板的嘴又没那个胆子。
&esp;&esp;钟宥齐大手一挥,本来想给温浅升级到高级单人病房,被温浅拒绝了,他觉得自己没多少事儿,而且这样他就得跟程斯刻分开了。
&esp;&esp;钟宥齐拉了张凳子坐在两张病床中间,一脸不满,边给温浅剥橘子边训斥人。
&esp;&esp;“胆子真够大的,一个人就敢去了,没少胳膊断腿出来算你福大命大。”说着他把整个橘子递给温浅。
&esp;&esp;温浅没接,盯着橘子笑着说:“一半,另一半给小狗。”
&esp;&esp;程斯刻腿还是好的,正盘腿坐在病床感谢黄毛给他扇出来的持续性耳鸣,这比听钟宥齐的叨逼叨好多了。
&esp;&esp;钟宥齐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狠狠把橘子掰了两半,一半给温浅,一半塞到程斯刻手里。
&esp;&esp;程斯刻和钟宥齐互相看不对眼,对对方嫌弃得要死,但一个自持是稳重成熟的大人,一个自诩是温浅最贴心的小狗,因此这两人在温浅面前倒是达成了共识,出离的和谐。
&esp;&esp;程斯刻接过橘子,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钟宥齐,正好看见对方也在偷偷翻他的白眼。
&esp;&esp;这个房间里,只有温浅一个人在岁月静好。
&esp;&esp;温浅和程斯刻住院的这一周,钟宥齐每天不管多忙都要抽空来医院看一遭,风雨无阻,一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温浅和程斯刻出院。
&esp;&esp;本以为会是钟宥齐来接他们出院,但没想到最后来的竟然是林语生。
&esp;&esp;“林叔?怎么是您来?”温浅颇有些讶异。
&esp;&esp;林语生接过温浅手里的包,笑道:“钟总临时被叫走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刚好老爷子也不放心你们,所以还是让我来了。”
&esp;&esp;“那就麻烦林叔了。”温浅揽过程斯刻对林语生道。
&esp;&esp;“不麻烦不麻烦。”林语生转头看了一眼程斯刻,眼底划过一丝十分不明显的心疼,“小刻这次遭罪了,瘦了不少。”
&esp;&esp;林语生的手指在身侧微微蜷缩,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伸手的动作。
&esp;&esp;“这个暑假我带他好好养养,小孩子恢复快,没事的。”温浅轻轻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esp;&esp;程斯刻抬眼看了一眼正关切望着他的林语生,最终还是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esp;&esp;又过了一个月,周鹏与周发案开庭,周鹏因醉酒驾驶与肇事逃逸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周发因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与绑架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0年。
&esp;&esp;判决下来的当天,张文智带着温浅和程斯刻去了张武行的墓地。张武行的墓很新,上面被张文智打扫的一尘不染,三个人在武行的墓前一直站到夕阳没入大地才离去,他们没有人有言语,但他们明白,武行什么都知道。
&esp;&esp;淮大的学子在武行曾经很喜欢的池塘里放了无数载着蜡烛的纸船为武行祈福。温浅和程斯刻也折了一艘纸船,带着他们的祝愿去到武行在的地方。
&esp;&esp;回家的路上,温浅问程斯刻:“你对武行说了什么?”
&esp;&esp;程斯刻闷了片刻,才抬头望向温浅,他说:“希望他下辈子,睁开的犯错了
&esp;&esp;九月份,程斯刻正式开学,成为一名初中生。
&esp;&esp;温浅跟之前一样,照例在开学第一天开车送程斯刻上学,尽管程斯刻第一万次表达了真的不用他送的意思,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温浅非得去校门口看一眼的执念。
&esp;&esp;不过这次温浅没能跟着进校门,车一停下,程斯刻打开车门就跑了,风一样把自己卷进了学校大门,头都没回一个。
&esp;&esp;温浅气闷,什么嘛,上了个初中怎么脸皮还变薄了,以前明明不是这么对他的。
&esp;&esp;后来温浅就这个问题咨询了他的好朋友俞鱼,俞鱼深沉地思考片刻,伸出一只指头在面前晃了晃,长叹一口气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温浅同学。”
&esp;&esp;“怎么的?”温浅急了,怎么就大事不妙了,“你详细说说?”
&esp;&esp;“据我观察,程斯刻这种反应,应该是青春叛逆期到了。”
&esp;&esp;“叛逆期?不会吧。”温浅郁闷,他好好一只小狗,才养了三年,就叛逆期了?
&esp;&esp;晚上温浅回到家的时候,程斯刻正在把最后一盘菜往碗里倒,听见身后的动静,程斯刻头也没回,只道:“吃饭了。”
&esp;&esp;温浅撇撇嘴,还挺冷淡。
&esp;&esp;饭桌上,程斯刻极少自己主动开口,今天却破天荒地先出了声,问得有些犹豫:“你……后天有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