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才给叶夫人劝走了。
府医一一看过了伤痕,除了腿上的那道伤深了点,其他的倒是不重,尽是些皮外伤。
上药的时候,叶翊尘疼得冷汗淋漓,却还有功夫开玩笑。
“幸好娘走了,不然看见这个又要哭了,爹可要一顿好哄。”
叶尚书面上不忍,撇过头去:“臭小子,还有心情玩笑,看来还是伤得轻了。”
府医仔细地处理完伤口,撒上药粉包扎,又嘱咐了些禁忌便背着药箱离开了。
屋里四下无人,叶尚书才坐到叶翊尘床边低声道:“你告诉爹,这一身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见叶翊尘还要打哈哈敷衍,于是接着道:“你去了晋王府?”
叶翊尘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嘴边,讶异道:“爹怎么知道的?”
他回来的时候一身的伤,为了不引人注目,故而绕着从罕有人至的小路回来的,还带了斗笠,裹了斗篷。
叶尚书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是晋王伤得你?”
叶翊尘摇头否认:“不是,晋王不会对师家不利的。”
他不愿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忽然提起:“爹,我想出去走走,哪里都去,天下之大,何不趁我年轻自在逍遥。”
叶尚书皱眉道:“父母在,不远游,况且你娘肯定舍不得你。”
叶翊尘的脸上浮现出玩世不恭的笑:“我待在京城,反正也成不了什么大器;行走江湖,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侠客。”
他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神没有焦点,似乎在盯着天花板,又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这个好像只是他心血来潮忽然提出的想法,可叶尚书知道,他的儿子向来有主意,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叶尚书平静道:“你的伤,是因为西悦公主吧。”
明明是问句,却带着笃定。
床上的人沉默着没回应。
叶尚书叹气道:“你要为了公主,远走他乡?”
“倒也不全是。”叶翊尘道,“离京远游历练,是我想了很久的,只是现在有了个推手罢了。”
“爹,你放心吧,我不会置师家上下于不利之地的,离开京城,是最好的选择。”
叶尚书叹气道:“等你大哥成亲后吧,你这个做弟弟的不能不在。”
“你娘肯定不舍得你,到时候你自己去跟她说,她还忙着为你相看姑娘,盼着你成家呢。”
叶夫人性子直来直去,叶尚书将皇帝的话言简意赅说给她听。
她没听出来里面的意思,反而对皇帝说的“成家收敛性子”深以为然,醍醐灌顶。
于是着急忙慌为叶翊尘相看亲事,想着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他的婚事,让他收收心。
叶翊尘笑起来:“那娘怕是要失望了,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这几日也不好过吧。”
叶尚书也笑道:“跟户部侍郎家的夫人和二小姐赔了礼,道了歉,刚刚还骂你是个不省心的,不如你哥哥呢。”
“说等你回来了,要家法伺候,好好教训你一顿才好,如今看你受了伤哪还舍得。”
叶尚书哼道:“我看她就是太惯着你们了。”
叶翊尘:“你这话也就跟我说说了,敢跟我娘当面说吗?”
叶尚书站起身,大手拍在他脑袋上:“臭小子话还不少,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